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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逐塵出洞轉悠一圈,抓了只兔子,用匕首開膛破肚了,再拿冰水洗乾淨,就又回到洞中,一路上撿了點木柴,生了火,扔給周楚澤烤。
緊接著他便開始收拾昨日的殘局,將三隻雪豹拖出洞口,一臉平靜地剝了獸皮,洗淨之後往洞口上方凸起的岩石上一掛,又在洞口邊上生了一堆火,烘烤雪豹皮。
等到周楚澤的兔子烤熟了,葉逐塵的三張獸皮也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再從包袱裡找出了一瓶凝神用的百花露出來,往獸皮上灑了點,除去腥味,一張用來鋪床,兩張用來取暖。
兩人分食完了兔肉,周楚澤負責休息,葉逐塵就又出去幹活。
跑了一趟山下,取了謫谷中人放在山腳的大包行李,裡面放著一些日常用品,順便沿途撿了不少耐燒的柴火,折騰了一個時辰,運回山洞,為接下來的生活做好了基礎保障。
擔心洞口撒的藥粉不夠猛,葉逐塵又設計了一些簡單的機關,擺放在洞口外。弄完之後,就勤勤懇懇地去採藥,摘了雪蓮靈芝,捉了冰蟾,又捕了一條呆呆傻傻的雲緞蛇。
他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極強,但凡有利,也不管惡不噁心,做起來面不改色。周楚澤算是開了眼界,葉逐塵抓著冰蟾用銅鑷子就開始刮蟾酥,刮完蟾酥之後冰蟾算是被折騰死了,又開始欺負雲緞蛇,取蛇膽,放入藥碾中研磨,與蟾酥混在一起,加熱,取幾味山腳下拿的草藥,二次加熱,製成藥丸。
這些流程周楚澤在書上都看過,卻沒想到葉逐塵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也可以隨手做出。
“差不多了。”葉逐塵滿意地點了點頭,“今晚開始閉關,這裡太冷,你一直耗著也不好。”
周楚澤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折騰到此時已是日落黃昏,霞光照在高山洞口,絢麗動人。
葉逐塵伸了個懶腰,提議:“出外面走走?”
周楚澤在山洞裡呆了一天,悶得很,想了想,說:“好。”
落軸山脈已是天塹,而無名峰在周圍群山之中,卻也足以俯視眾山。兩人站立峰巔,目之所及,雲海浩淼,被夕陽照出深深淺淺的顏色,金燦一片,真正的山河壯麗。
葉逐塵一指西方:“距此不到兩百里,便是程越駐紮之地。”
“他終究沒當成皇帝。”周楚澤道。
“他雖然不是皇帝,但如今手中卻有二十萬的兵馬,從來都是有了兵馬,才有皇位。”
周楚澤難得聽他好好說對手,笑了笑,問:“他是你的對手?”
“怎麼不是?說實話,他還是我所有的對手之中,最讓我看不透的一個。”葉逐塵輕描淡寫道,“皇帝若是晚死三個月,他現在絕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狼狽?”
“二十萬兵馬,內外受敵,又哪裡夠實現他的宏圖偉業?”葉逐塵談笑間,又是一番指點江山:“就在那片雲海盡頭,我離開的時候,瑰城已經被包圍了足足半月。要是瑰城一破,兩國的大戰就要徹底開始了,到時程越分身無術,能依靠的,恐怕也就陳王給他的二十萬兵馬。”
瑰城是異族與漢人貿易往來的重鎮,易守難攻,從來是攻克落軸山的第一道難關。
周楚澤不由問:“攻得下?”
“未必。”
“為何?”
大好山河映入眼中,葉逐塵說得一臉淡然:“第一,可汗未必想要撕破與大成的最後一層窗戶紙;至於第二點嘛……軍中無帥,怎敢輕易舉兵中原?”
天下盡在掌握。
周楚澤幾乎是很快反應了過來:“異族的統帥……是你。”
葉逐塵嗯了一聲:“是我。”
周楚澤皺眉:“異教教主還可以成為全軍統帥?”
葉逐塵無辜地眨眼:“你不知道異族裡面武功最高的往往就是王室的人嗎?我父親是異教的前教主,也是可汗的親弟弟,算個王爺吧……再說我武功天下第一,掛帥難道還不在情理之中?”
“……”葉逐塵倒也不是喜歡口出狂言的人,這句武功天下第一說得理直氣壯,簡直讓周楚澤無從辯駁,只能道:“師兄厲害,是我礙著你領兵打仗了。”話出口,心中又猛地一驚,“你說過,也許有一日我叔父會再掛帥?”
“要是命運弄人,非要你我過不去,是有這個可能。”葉逐塵隨意笑了笑,只道,“轉涼了,走吧。”
命運弄人。
周楚澤站立原地,須臾,才緩緩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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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盡頭,有一塊平整的黑色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