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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沐將手中最大的籌碼放下,緩緩的站起身來,道:“宮中的情況如何了?”兩隻老狐狸最終會就範他一早已經料到,但是他們能這麼輕易地將信物交出卻不能不讓他有所懷疑,這一步似乎太順了些。
守心垂首斂目,道:“都按照殿下吩咐地在做。皇后娘娘已經開始坐不住了。”
自然是要坐不住了,向來被百官稱作是才華橫溢宅心仁厚將來必定是一代仁君的太子殿下最近可是有點反常了啊。
☆、風雲暗起
蘇南進宮的時候,引路的太監宮女都看出他的憂心忡忡了。
原本永遠嚴肅著一張臉,不管是邊關打了勝仗還是哪裡發生了大旱都一臉淡定的蘇丞相今天兩條眉毛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皇帝陛下已經三天沒有早朝了,這三天他都獨居德馨殿,一步也不曾外出。第四天早上便宣丞相蘇南進宮,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子離清什麼事;這讓後宮中的皇后娘娘與前朝的太子黨都深感不安。
德馨殿深處,皇帝陛下躺在龍床上。他今年不過四十五歲,可是看上去簡直像個隨時都會死掉的老人。他本身就在一點一點瘦下來,可是最近三天卻尤其厲害,像是身體裡養著一條永遠也吃不飽的寄生蟲,瘋狂地吞噬他的血肉,使得他迅速地消瘦衰弱下去了。
“蘇、南。”皇帝半躺在床上,看見滿朝自己唯一信任的臣子向他走來,露出了一個虛弱但是不著痕跡的算計的笑容。
“陛下。”蘇南在龍床前幾步停了下來,“陛下有何示下。”
皇帝笑了,道:“巫楚已經傳、來。訊息,那個女、女人‘死’了。”
“死了?!”
皇帝閉上眼睛,嘆息一般地笑了一聲,道:“興許,是要死來京城了吧。”
蘇南背脊一僵,沒有開口說什麼,他低著頭,但是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皇帝看著他,用一種滿不在乎地隨和的語氣道:“蘇卿可是在心裡罵朕瘋了?”他搖搖頭,道:“以江南蘇家的本事,要保你一家不是不能,你要不要給你父親去修書一封?”
蘇家可以保蘇南一家,但是付出的代價極大,必然元氣大傷,到時候的蘇家在廟堂江湖處境都會岌岌可危。蘇南咬了咬牙,道:“臣為陛下臣,所做皆出陛下旨意,與蘇家無關。”
皇帝看著他,道:“蘇卿是想說,卿很無辜?”
蘇南道:“臣確實無辜,但是臣無可退避。”
皇帝良久不語,喟然嘆道:“朕的確是瘋了”
空曠華美的宮殿中又是長久的寂靜,當插在鼎爐中的香的最後一點顏色湮滅,終於又傳來皇帝陛下的聲音。
“蘇南。就那麼做吧,朕所虧欠你和淳雲的,朕只能來生再做補償了。”
蘇南嘴角滑出冷嘲的弧度,“臣不敢有這樣的榮幸。”
“呵呵。”說了這麼久的話,用了那虎狼之藥的皇帝陛下也終於趕到了吃力,他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你退下吧。”
“守心大人。”黑衣的小探子在門邊躊躇,不敢跨進院子,只好撓著頭皮叫住剛剛從院子裡跨出來的守心。
“何事?”守心看了一眼一臉稚氣未退的小探子,沒記錯的話,這是他們養的探子裡年紀最小的,但是很機靈,是他們統領的弟弟。
小探子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但是已經被稱為“大人”的守心,為難道:“大人,殿下曾經說過關於平安世子的訊息不必在回報。但是十七與十九傳來訊息,世子跟風旗在清溪縣東九石村染上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守心平靜無波的臉色,繼續道:“麻風。”
守心的眉頭皺起,“怎麼會這樣?”
小探子道:“先前是世子跟風旗聽說九石村有很多珍奇怪石,風旗說春溪谷的神醫紀聞虛喜好收藏奇石,兩人便到那個偏僻的村子裡搜奇,世子不慎被當地的草裡的黃花蜘蛛咬傷,本已無大礙,卻不知世子在三日後開始身有潰爛,縣城中的大夫診治之下說是麻風。”
守心的眉更緊,半晌方道:“殿下怎麼吩咐的你便怎麼做吧。”
“啊?”小探子像是沒料到這個回覆,但是他很快掩飾了過去,“是。”說著便跨進了院子。
守心默默地站了一會兒,他想他要怎麼去承受知道了真相後的,九皇子殿下的滔天之怒。
只是他沒有料到,這個憤怒回來得這麼快。
當天夜裡,守心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他還沒來得及從床上下來,就又被一腳踢回床上,後背重重摔在了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