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安身子一頓,求助般看向風旗。他已然心魂具失,他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前幾日他便收到了父母的信,當時還未察覺到什麼,今日一想,信上的諸多言語如“遠京師朝堂之高,安樂一世”、“惟願吾子平安得償所名”等等竟是有了絕筆叮嚀之意,想到此處,他只覺背上冷汗層層疊疊地冒了出來,尚餘一線清明帶著求證的目光望著風旗。
風旗望著他,一時間有些猶豫,他估錯了帝王的心思,在皇位上能夠做這麼久,離梣又豈是可以等閒估之之輩,看著眼前少年發白的臉色,他不忍,但是也知道不能隱瞞,於是向不封問道:“如何不明朗?”
卜封微一停頓,道:“自我出京到此共七個時辰,七個時辰之前,蘇相與九皇子都未出宮。”
平安聽了,心臟一陣緊縮,他定了定心神,對卜封點頭,“多謝。”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匆匆回到他住的那間茅草屋,風旗看著他顯得過分瘦弱的身影,竟微微有些恍惚。
“少將軍,您的看法是?”卜封試探著問道。
風旗回過神來,略作思量,便道:“折路向北,往北疆行。”說完,便也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茅舍收拾包袱,道:“我們立時出發。”
風旗面上隨看不出什麼來,心中還是暗暗心驚,事態發展遠出所料,離家那對父子的心思果然難以揣度,但此刻他還要擔憂清王府的勢力,清王雖不曾表明方向,但是事實上卻是幫了離姓皇朝了。
春溪谷中,茅屋只有三間,紀聞虛與妻子一間,藥房一間,剩下的一間只能風旗與平安同住。風旗走進茅屋中時,平安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回京?”
平安手中的動作不停,道:“我不放心我爹孃。我要回去看看。”
風旗皺眉,道:“丁漠華已經被你打發回去了,一有訊息他會想辦法通知你的。”
平安終於停止了手中的忙碌,看向風旗的目光已經帶了一分悽然,“‘沒有訊息便是好訊息’這句話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對的,我父母家人都在京中,不容有失。”
風旗看著他,道:“以離沐與你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你母親又是他的親生姑母,想來你一家,不會有事。”
平安低頭不語,忽而一笑,閉了閉眼,道:“但願如此。”
然而風旗卻覺得平安的笑容裡摻雜了太多太多的苦澀之意,半晌,道:“我將折行北上。”
平安微愣,微微一笑,笑容真摯,道:“願君一路平安。”
☆、金殿夜話
離別之時已近薄暮,山間的霧氣漸漸升起,越過低矮的山頭依稀可以看見山谷中升起的裊裊炊煙——紀聞虛一家已經在做晚飯了。他們沒有出來送客,別人的離合悲喜與他們無關,他欠風旗人情,答應為他做事三年,今年已經滿了。他便繼續在他的春溪谷中過他四季如春的日子,管這世上昨日是誰封侯拜相,今日又是誰問鼎天下。
風旗和平安從山谷中走出來的一瞬間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很快被打斷了。
“世子。”
一輛馬車從林間緩緩駛出,趕車的是一個面相白淨的陌生年青人,竹廂簡樸,正是他離京時與離沐同坐的,然而拉車的馬匹卻是神駿,馬的額頭上還鑲有裝飾,那裝飾平安太熟悉了——馬匹是侯府——是他家中的。
馬車上的人跳下來行禮,“奴婢見過世子,見過風將軍。陛下派奴婢來接世子回京。”說完躬身示意平安上馬車。
風旗在一邊,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緒。
他說話的聲音尖細,自稱奴婢,已是毫無保留的說明自己是一名宦官,也意味著這個人來自宮中無疑。
平安問:“陛下?”
他的語氣過於清冷,以至於風旗不自覺地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陛下甚是思念世子,故而特遣奴婢駕遣世子府中寶駒前來迎接世子尊駕。”
“陛下啊。”平安輕嘆,他心中已經明白了陛下為何人。
收在袖中的拳頭緊了緊,他盡力放鬆自己的身體,但仍然是僵硬著全身的肌肉登上了那輛車廂簡樸,馬匹不凡的馬車。
那名年輕的宦官向風旗行禮作別。
隨著那輛馬車漸行漸遠,林中傳來林梢被風颳動一般的聲音,但是此時並沒有風。
一字排開十八名黑衣人出現在風旗面前,黑色面具遮蓋住他們除了眼睛以外全部的上半張臉,他們都是一色的黑衣勁裝,左衽上綴著一層鷹羽。十八個人都是微微左側身體,右手貼住胸膛搭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