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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沐將信拿走後,那人也再次沉沒於水中,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話,就像是一條真正的魚一樣,他出現僅僅是為了傳這一封信——魚傳尺素。事實的確如此,他們是專門訓練來傳信的暗衛——魚人。
離沐走回屋子裡,到書桌旁取過一柄鋒利的裁紙刀將牛皮信封裁開,裡面是雲觴的筆跡——風旗實力不容小覷,也許蘇平安的價值比你我想象的更大。
火舌安靜地吞噬那一紙墨跡,離沐的表情很專心,然而他的心思卻是放空了,直到燭火灼痛他的手指放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來。
平安。
守心進來時,手裡端著一碗小餛飩,看見離沐神情木然的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馬上眼尖地發現了他右手食指與無名指上的剛才被燙出來的幾個血泡。
“殿下!”他驚叫一聲,連忙找出藥箱來翻出燙傷膏替他主子塗上。
離沐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忽然笑出聲,像是不經意一般,問道:“守心,你跟了我幾年了。”
守心微微偏過頭,想了一想,道:“我是從殿下十歲起便跟著殿下了,粗粗算來也有十年啦。”
離沐點點頭,“很好。十年,你騙了我十年。”
守心一慌,忙跪下道:“奴,奴才不敢!”
離沐冷笑,道:“今夜我們剛到這裡住下,按理這間房你我都是第一次踏足,可你居然能一下子翻出放在櫃子裡的藥盒,找出傷藥來給我。守心,還要瞞我嗎?”
守心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方道:“守心知錯,請殿下責罰。”他的語氣冷靜自持,完全不是平時憨然沒有心機的樣子。
離沐閉了閉眼睛,嘆了一口氣,道:“是——是娘娘讓你在我身邊的?”
“是。我入宮時年幼,常為年長者欺侮,有一次晚上我被他們反鎖在白頭巷,心中害怕非常時,是娘娘經過救了我。為娘娘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一個七歲的孩子,被一個人關在白頭巷,耳邊是那些白了頭都無緣面聖得幸的女人瘋狂淒厲的叫聲,還有眼前是一排被砍去四肢塞在甕子裡的犯了錯的後宮女子——人彘呆滯的目光與表情,那種深入骨髓的害怕讓他連喊都喊不出來——在絕望無助時——有人救了他,他甘願從此為他奉獻一生。
離沐看著他,從書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疊書中抽出一本來,翻開來隨意地翻了幾頁,“這些都是你整理的?”
守心點點頭,“守心只是聽從吩咐。”
“鎮西將軍郭炳彪,太子太傅林炷,左相季歸詔釗,兵部尚書方守博,大理寺卿,京畿禁衛軍統領,神策軍記事滿朝文武做過些什麼,和什麼人交往過,你們好大的本事,竟都都記了下來。”
“只是記下了於殿下大業有用的事情。”守心垂首,恭敬異常,“還有娘娘多年來蒐集的各地駐城武將的陰私,也都梳理成冊了,供殿下驅策。”
離沐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冷嘲,這個局竟是連他也被算了進去了,只是他這個棋子最後會反客為主,操縱一切,在萬人之上,擁無限榮光。
而平安,平安會如何呢?
☆、京中之事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間秋意已經涼透。
平安在琨都已經過了半個月,清王壽辰已過,別院的書也看得差不多了,好像再也沒有呆下去的理由了。於是這一天,風旗提著一個食盒敲開平安的房門時,就看到他正一本正經地收拾行李。
“要去何處?”他也不驚訝,將食盒放在桌上,臉上仍舊帶著笑意。
“想四處走走。”平安將衣服手中青藍色的外袍折了幾折放進包袱裡,然而他新添了幾件秋衣,又不曾真正地做過這些事,因此顯出幾分侷促來。
“呵,你去吃些東西,我來吧。”風旗按著他的肩將人推到桌邊讓他坐下自己徑自走到他床邊替他收拾,他畢竟自幼從軍,收拾個小小包裹豈在話下,不多時就弄好了一個輕簡易帶的包袱出來。
平安沒有拿筷子,隨手捏了個湯包往自己嘴裡塞,“風大哥呢?什麼時候走?”
風旗替他將包袱放好,看著他仔細道:“你真想出去走?”
平安點點頭,毫無心機的樣子,道:“我想去找紀神醫,請他醫治九哥的神仙散之毒。”
風旗頷首,那一叢海棠花旁的承諾,他並沒有忘記,便道:“先前我答應過你,會帶你去找紀聞虛,現下正好踐約。只是,你什麼時候才肯履行你的承諾呢?”
平安被問住,呆呆反問道:“什麼?”
風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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