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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安問道。
秋迦撥著爐子內的火,讓爐火以一種溫潤地姿態舔著茶壺。“世子博古通今,可聽說過紀聞虛這個名字?”
“閻王敵紀神醫?”
“正是。”秋迦應道,“紀施主退隱多年無人知其下落蹤影,一心弄花侍草,與夫人閒雲野鶴,不問世事,連醫術都懶得經營了。”
“那麼……”平安皺眉,像這樣的世外高人,強不得求不成,只是御辰當如何?思及此處,一慣波瀾不起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惶急。
秋迦向他擺手示意 :“世子不必心急。小僧曾與紀施主商討過救人一事,施主坦言他有三成把握可救。”
“只得三成把握?”平安皺眉。
秋迦嘆口氣:“當世紀施主說有三成把握,世上便再無人敢說有三成半,只是,要救九皇子,必須許他一個承諾。”
“師父直言。”
“麒麟血。”
蘇平安抬頭,眸中難掩驚異。手邊,青瓷的茶杯傾倒,碧色的茶湯在紅木的桌面上,一灘水漬。
“風旗方從竹林轉至西廂,便見蘇平安獨自走在楓林小徑上,還是夏天,手掌形狀的片片楓葉還是碧青的顏色,樹葉的陰影一層層地掠過他的臉頰,少年人別樣清麗的面容上是顯而易見的心事重重。
“世子。”風旗出聲,緊幾步趕至他身邊。
“少將軍。”回過神來的平安禮節性地應了一聲,口氣雖然恭敬,生分卻也明顯。
風旗腳步一頓,一向輕薄的臉上倒現出幾絲受傷的神色。
只可惜平安並未察覺,只是埋頭思索,麒麟血是什麼,王室秘寶,幾代君王獨傳,輕嘆一口氣,平安苦澀地自嘲,蘇平安啊蘇平安,你明明早能救他卻不施以援手,待到一切都已無可挽回,卻又妄想改變時局,御辰——心口一陣鈍痛——御辰,若你知道真相,還能原諒我嗎?
“蘇平安!”身後之人一聲怒吼,平安詫異地回頭,他不知何事,這紈絝將軍竟至如此失態?
“少將軍有何事?”
風旗微不可查的嘆了聲氣,緩和了語氣,道:“平安,我喚了你三聲。”
平安恍然,連忙致歉道:“風少將軍見諒,方才平安正想著些私事,不曾留意周遭,委實不是有意怠慢將軍。”
風旗雙眼微闔,像是調笑,語氣裡又有著不容忽視的認真,“是想著九皇子離沐的事吧。”
平安心頭微震,訝異道:“你怎麼知道?”
風旗輕嘆一口氣:“你一貫如此。我們初次見面那時,你就是這樣了。”
這回平安真是震驚了。風旗這樣的人,見過的人自必難忘。但他蘇平安肯定將軍府夜宴確確是他初次見到風旗。
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風旗上前一步,扶著他的肩問,語氣裡是淡淡的傷感與顯然不過的執念。
“平安,當時你為什麼沒有回頭去接富貴呢?”
☆、君子約
蘇平安八歲的時候,離沐十一歲。
對於一個十一歲的皇子而言,學詩書騎射自然不在話下。平安雖亦是豪門公子,只是母親常陽公主只此一子,又是自幼身子不足,比之同齡人要瘦弱許多,他不愛騎射,便也不曾苛求。只是離沐,他父皇忽的下旨要他半個月內必須將騎射學精,參加暮夏圍獵。平安知道,學不精,皇室的規矩加上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的有心,離沐該是又免不了一頓“教導”。
離沐苦,日日在馬背上顛著,大腿內側磨出了血,還沒有結上痂馬上就又添新傷。他心裡自然也不好受,他的九哥明明是那樣一個溫和無害的人,偏偏偌大個皇家宮苑裡沒個真心待他好的人,甚至於每個人都想著要怎麼做讓他不明顯地受些為難,好討好那些上位的人。
八歲的孩童,說起來的確是世家公子,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做什麼呢?他能做的就是什麼也不做。他不掩飾他與離沐交好,同時他也讓那位冷情的帝王放心,他能做的僅僅是這樣。命酥糖準備了些精緻可口的菜餚小食,在離沐騎馬的校場外的草亭裡耐心候著,至少給離沐胃腸上的安慰。
記憶中,是個雨天,離沐的騎射課卻沒有停止。酥糖倒是半路上就看著變天了,回了話去前頭找他識得的一個宮女姐姐尋把傘來,平安犯懶先提著食盒到涼亭裡等著他九哥。他一人在涼亭裡呆得百無聊賴,手邊也沒什麼解悶的書,索性倚著亭柱打起了盹兒。似夢似醒之間,眼前有個身影一晃,平安半闔著眼,人還沒清醒過來,迷迷糊糊喚道:“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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