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最不喜舞文弄墨的風少將軍何來的好興致,寫這般溫情的字句。”黑鐵面具覆蓋住了大半張臉,叫人看不清說話人臉上的表情,語氣亦是淡淡。
錦榻上仰面躺著個人,頭枕著一隻青素的瓷枕子,懷裡抱著壇酒,懶懶問道:“事辦得如何了?”
殘像聽他語氣,倒不敢再刺他,道:“五皇子果真偷帶著明姬進宮了,就住在他的熹芳殿。”
“便料到這是個好色不要命的傢伙,帶話給明姬,讓她機靈點。”
“只是蘇平安渡給那九皇子的藥卻是”殘像稍停了停,猶豫了一剎那,方道:“離魂丹(隨便取得名字,看不下去就改一個好了)。”
慵懶半閉著的眼豁然睜開。
“呵,這麼說,老狐狸給他下的是神仙散?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風旗拎起酒罈,仰頭喝了一大口,似感嘆似似嘲笑,也不能一筆描述。
“繼續盯著。嗯著人去春溪谷問一下紀老頭子,神仙散他有沒有得救?”風旗將懷中的酒罈子放下,似是乏了般鬆鬆地撐了個懶腰,復又閉了眼,翻了個身,道:“下去吧。”
跟來時一樣,殘像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原本躺在錦榻上的人卻再度翻了個身,眼神清明不見半分睏意,眼光瞟到被風吹起的紙箋頁角,便忽然想起了那合歡樹下,月華流轉的少年,帶著距離的笑意,一把清冷的嗓音,淡然道:“將軍亦是好興致。”
明明他靜淨無雙,似蓮清香,而一眼瞥來,卻無端地衍生無邊風月,牽動一池星光。
翌日。
蘇平安用罷朝食,手裡的《蓮華經》才看了兩頁,酥糖旋風似的跑進書房,急急道:“少爺,我剛隨著芳蓀姐姐出門,你道我見著誰了?”
酥糖是隨著他長大的,比他小著兩歲,是府里老管家榆伯的孫子,榆伯是個鰥夫,無兒無女,四十歲那年在門口拾得個小嬰孩便是酥糖。酥糖不過十四歲,性子活潑,做事也機靈,更兼的嘴甜人乖,哄得府裡上下沒有不疼他的,榆伯對這個孫子也是從心眼兒裡寵著。他說是蘇平安的侍童,蘇平安倒是把他當做是自己弟弟般看的。
“嗯,見著誰了?風柳塢的花魁娘子給你糖吃了?”
酥糖扁扁嘴,誰說他家公子是個清冷不好親近的人?可不見著他看著,嗯,那是什麼?《蓮華經》。嘴裡卻說著風柳塢的花魁娘子
“少爺,嘿嘿,那人可比風柳塢的花魁娘子好看啊嗯,跟公子一般的嗯”前些天酒樓裡說書先生說的是個什麼詞來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了,就這兩句話!
蘇平安的手一頓,打死不肯上學堂的人,他從哪裡學來這些個話?“回頭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秋迦的,得便的,再跟榆伯說一聲,近日你學問見長,什麼詞怎麼用學得個妙。”
酥糖的臉登時苦了下來,“別呀,少爺你猜出來了呀,可別跟我爺爺說,他惱我隨他打罵,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我不孝?”
蘇平安倒是叫他堵得沒話,也沒真要跟他計較。
只是秋迦他的眉頭無意識地漸漸皺了起來。
酥糖見公子皺眉,心裡倒是不安起來,秋迦師父不是跟少爺是知己嗎?怎麼少爺瞧著不是個特別開心的模樣?
“公子,公子。”外廳的小侍玉書急急遑遑地跑進來。蘇平安轉了身,眉目平靜,只以眼神示意著來人。
“公子。”玉書作了個揖,說道,“曇心寺雲遊回來的的秋迦師父正在府門外候著,師父說請公子到曇心寺一敘,共論佛詣。”
蘇平安放了書,疑惑道:“怎麼不請秋迦師父進來?”
“師父是坐了輛富麗堂皇的馬車來的,嗯,車子裡像是還有個人呢,師父看著挺匆忙,只著小的速請公子。公子若是不便,也吩咐我只管速速回稟了即可。”
蘇平安默然。秋迦此番出現,著實不和時節。離約定的期限,還有一年半的光景,這馬車裡的人是誰?他本不是個願意這般費心思考的人,只是託付秋迦的事,出不得差錯。
酥糖見自家公子垂著首半天不說話,想了想便大著膽子說:“回了吧。公子他……”
“不必。”蘇平安抬頭道:“與秋迦師父說,我這就來。”
“是。”玉書拱了拱手便轉身迅速離開。
剛剛踏出府門,蘇平安的腳步便頓住了。
一襲灰色僧袍的秋迦雙手合十靜靜地佇立在門口,一輛盛裝馬車候在他身後,只是馬車上,一隻手掀開車簾,一個青衣錦緞的身子探了出來,一把摺扇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