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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可不知道。”蒙旗插嘴說,“蒙琴沒提起,估計還是沒訊息。”
蒙旗不與其他人一樣稱呼聖主,而是直接喊蒙琴。韓臻不知其中緣由,也不問,蒙旗很喜歡他這一點。
兩人路上相談甚歡,蒙旗讓韓臻放心,“喀乾這個老頭子還是很有辦法的,說好一年,就是一年。”
韓臻點頭,他跟在蒙旗身後騎著馬,悠長黑髮被風吹在腦後。韓臻低著頭,其實這大半年以來,他的心始終是懸著,打仗也懸著,睡覺也懸著,反而只有在戰場上重傷昏迷,腦袋裡空無一物時,才是韓臻最安心的時候。
生生死死,無非是這麼一回事。也總有和師兄相伴的方法。
聖主在靈鷲城門數十里外列長隊迎接,韓臻下馬跟在蒙旗身後,看著聖主遠遠站著,他身邊站了一位高挑的青年,一身黑衣在一片紅裝錦服中煞是刺眼。
蒙旗上前,單膝跪在聖主面前,韓臻在後面有樣學樣。
聖主抬手,“蒙旗將軍一路辛苦……”
從人群中鑽出一個小男孩,穿著一身紅裝,頭上戴著金色的小小鷹冠,猛地撲在單膝跪地的蒙旗懷裡。
“爹——”
清脆稚嫩的一聲,眾人均是一怔,見狀又紛紛低下頭,只有韓臻還抬著頭瞪著眼睛,就見蒙旗一臉無奈地摸了摸那孩子的頭,“乖,回去。”
小男孩把臉埋在蒙旗身上掙扎,“爹爹……”
聖主沒再言語,倒是身邊那黑衣青年冷眼看著這一切。蒙旗從地上站起來,粗糲的大手拉著那孩子的手,抬頭看著聖主。
“蒙琴,外面天冷,走吧。”
聖主轉開頭,似乎在想什麼,還沒說話,蒙旗已經握過他的手,拉著他一併朝城裡走去。
眾人紛紛列隊跟在他們身後,韓臻站在隊尾,正低著頭。
“韓少俠,在軍營裡生活可好?”
韓臻猛地抬頭,見身邊一個胖胖的老頭,一身藥味,正是那日他離開時帶他去見師兄的人。
浮光殿後院東廂。
“聖主和將軍有些家事要料理,到晚宴時大約才會召見你,先在這裡歇著。”
喀乾倒了杯茶放在韓臻面前,說完正要走,韓臻猛地站起來,“老前輩!”
喀乾回頭,見韓臻直直站在原地。
他瘦了,黑了,可即使穿著件粗布軍服,也無法遮掩他那股中原人特有的驕傲和鋒利。
喀乾低下頭,眉頭緊皺。
“聖主不許我透露於你,不過……”喀乾走到韓臻面前,伸手拍了拍韓臻的肩膀,“放寬心,你的藥沒有白找,少主恢復得很好。”
韓臻瞪著眼睛,喀乾的話在他耳際不斷迴響,他咧開嘴,半晌乾笑一聲:“師兄……師兄他
36、生死相逢 。。。
……”
“我可不能再說了。”喀乾笑著說,他想了想,又道,“韓少俠,你不要怪聖主那時故意支你去軍營……他就這麼一個弟弟,他不瞭解你,我們都不瞭解你,所以……我想韓少俠你懂我的意思。”
“打完最後一仗,就沒人再攔著你們了。”
韓臻動了動喉嚨,他站在原地,心裡似有一團小火苗緩慢燃燒,他感激地朝喀乾一笑,本就生了一副英俊的相貌,笑起來看得喀乾也有些怔忡。
“謝謝老前輩,我知道了。”
“好,好。”喀乾點頭,他跨步要出門,又回頭,話裡有話地說,“要是歇夠了,無聊,就到處轉轉,若是餓了,這附近有廚房——只要別出後院就好。”
韓臻答應,喀乾點頭,轉身踩著積雪,是真的走了。
韓臻坐在長椅上愣神,外面又開始飄起雪花來,溼氣夾雜著香草的氣味湧入鼻間,愜意盎然。
師兄……恢復得很好……他能不能下地走路,能不能說話,有沒有聽他們提起我,有沒有時而也想起我呢……韓臻胡思亂想,一直想到夜裡晚宴時分,外面絲竹陣陣,歌舞昇平,韓臻所處的廂房卻仍是一片冷寂。韓臻這才意識到,自己大約是被遺忘了。
遺忘便遺忘,韓臻一向無意於那些熱鬧場面。只是肚內空空,韓臻從身邊茶桌上提了劍,靜靜走出廂房,朝後院走去。
遠處庭院中,有炊煙裊裊不斷飄向天空,韓臻腳踩著積雪,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他走到門前,聞到從屋裡傳來一股飯香的味道,推門而入,韓臻還低著頭,沒留神一腳踩上前面一架鬆垮的梯子腳,忽然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