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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怒,只是平靜的問道。
小晏點了點頭,忐忑的望著溫鬱之。
溫鬱之望著院子一角漸漸熄滅的火盆,又彷彿望著虛空,半響之後,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這道理連你都懂……”
“大哥,我……”
溫鬱之擺了擺手,盯著他接著問道:“你今天說的都是真心的?”
小晏堅定的答道:“是。”
“你長大了。”溫鬱之緩緩起身,走過來在他肩頭拍了拍:“書房的暗格裡有個信封,哥給你的,你稍後自己去看看。”
溫鬱之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疲憊:“裡面有你的身世,你其實有一半的北燕血統。哥本來從沒打算和你說的。可你如今既然這樣決定……你選的路不好走,哥覺得還是告訴你的好。”
“那個信封你看了以後……別恨哥。”溫鬱之摟了摟驚呆的小晏:“你一直是哥最疼的弟弟,以前是,以後還是。”
說著,他便提起桌上的酒壺,也沒用杯子,直接對著壺嘴飲了一大口。獨自一人慢慢的往黑燈瞎火的往臥房走去,腳步似乎有些蹣跚,似乎又沒有。
“大哥等等!”小晏突然出聲:“大哥你以後……作什麼打算?”
溫鬱之勾了勾嘴角——自己這弟弟真是長大了,也沒以前那麼遲鈍了。
“大哥和人有約,還得看那人做什麼打算。”溫鬱之又飲了口酒,腳步不停,朗聲應道。
“……江大哥?”
他們兩人同進同出,小晏並不是一無所覺。
“對,你江大哥。”溫鬱之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去看信吧,就是看完了……希望你還能認我這個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誒,真不好意思,這麼久才來更新,希望還有人看……話說最近真的忙,下次更新只能下禮拜天了
☆、故國舊夢
襄陽失守,北燕在長江上游操練水師,隨時都準備順流而下,燕太子更是重兵屯守在下游重鎮,威懾臨安,兩國的對峙已到了最後的時刻。此時臨安城內人心惶惶,利劍彷彿懸在每個人的頭頂,誰都不知明日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溫鬱之從來沒覺得時間可以這麼漫長。
他日日夜夜的埋首在各種政務公文之中。天不亮便起床,三更才休息,整個人忙的陀螺似的打轉,一刻都不肯鬆懈,簡直如瘋了一般。
他覺得手頭有事情分神,便能少擔心江渉一點。
中元節那晚知道自己身世之後,小晏一宿沒睡,第二日便病了一場。溫鬱之沒有管他,只是吩咐下人準時煎藥——他自己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那日小晏的那番話,溫鬱之全都懂得,甚至比小晏瞭解的更為深刻。
可是懂得又如何呢?誰都可以有這種想法,唯獨他不能。
——他是溫家的長子,是流亡朝堂的丞相,是那風雨飄搖的大廈最後的幾根孤零零的頂樑柱。如果他都畏縮了,那還有誰呢?
溫鬱之坐在小院的書房之中揉了揉眉心,前線糧草再次告急,還需補充兵力,各地守將紛紛遞摺子來管朝堂要錢,一月前便有官員提出將黔貴二地賦稅再提一成,那些地方本就窮苦,當時溫鬱之頂著壓力否決了,可如今卻是清楚,不加稅國庫就真是要撐不下去了。
溫鬱之從桌角抽出一張新紙,筆尖蘸墨,打起精神開始草擬增加賦稅的奏摺。
溫鬱之前日進上書房議事,正事說完之後,皇帝讓他留下坐坐。
溫鬱之依言坐下,卻是聽皇帝說起了一樁京城舊事。他一時有點摸不著皇帝意思,只得小心的答了兩句。片刻之後才發現,皇帝真的只是想找個人敘舊而已。
皇帝一個人說著,末了感慨一句:“朕昨日還夢到東宮池塘裡的荷花開了,醒來就在想……”
在想什麼呢?皇帝沒說下去,溫鬱之卻是立刻懂了。
他這幾日時也時常夢到在京中舊事,有時是溫府裡的一樹藤蘿,有時是除夕夜的華燈映月,甚至更早的時候,幼年時在戴恭時府上的小書齋裡無憂無慮的讀書。
曾經的尋常瑣事,如今都能成為奢望。
皇帝希望能回去再看一眼。
君臣對答,這種時候定是要先勉勵君主,再表明忠心,說我等定可驅除外辱,光復山河。溫鬱之張了張口,抬頭瞟見龍椅上男人微微弓著的脊背和鬢角的白髮,到嘴邊的話突然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就算一切都能按最好的方向發展,逼得北燕內訌,前線撤兵,也至多是將戰機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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