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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招募新兵,要銀子購置糧草;甚至工部也遞了條子,要銀子給皇帝修建避暑行宮。
溫鬱之揉了揉眉心,覺得這國家簡直就像座破敗的茅屋,好不容易補上了這邊,那邊就又接著開始漏雨。
“彥思”,他思慮片刻,開口喚道:“上個月兩廣和福建的賦稅可曾都整理出來?”
戶部右侍郎何悅,字彥思,三十不到的年輕人,卻是沉穩幹練,與其說是溫鬱之屬下,不如說是他這麼些年來最為得力的隊友。
“兩廣的賦稅在此,還請大人過目。”何悅起身,雙手遞過一本賬冊:“可福建的……”
溫鬱之同樣起身,用雙手接過:“福建的可是有什麼問題?”
何悅沉吟半響,還是決定直說:“福建賬冊前兩日王大人拿去了……”說著,拿眼睛斜斜的瞟了瞟自己對面。
他口中的王大人便是戶部左侍郎王允成。如今五十來歲,康嘉初年進士,在朝堂上混了三十多年了。
此刻他們在戶部官員辦事的大堂之內,溫鬱之坐在上首,一眾官員按照品級依次就坐辦公。王允成的案臺便在溫鬱之左手,何悅的對面。溫鬱之和何悅說話聲音雖然不大,可大堂之內安靜,加之離得又近,王大人再怎麼的眼昏耳聾,也該聽見了。可從頭到尾,他都只是低頭坐著,眼皮都沒抬一下。
溫鬱之在心裡嘆了口氣,親自起身走下座位,立於王允成案前,微微躬身:“王大人,可否將上月福建稅收賬冊交與子青過目?”
“啊,子青啊!”王大人這才彷彿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桌前的溫鬱之似的,抬頭答應了一聲,卻並不起身,依舊是坐在座位上,清了清嗓子,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福建的賬冊好像是在老朽這,不過等讓我先找找。”
說完,便把溫鬱之晾在了一邊,自顧自的在桌案上翻翻揀揀。然後還開口喚道:“小何啊,幫我換一杯熱茶!”
王成允的態度可謂極為倨傲。雖說論起資歷,溫鬱之與何悅都算是小輩,他一聲“子青、小何”倒也叫得。可若是論官職,溫鬱之是他上級,何悅是他平級,怎麼也不該是溫鬱之侍立,何悅奉茶。
被當眾落了面子,溫鬱之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羞惱,只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王大人慢吞吞的翻找。何悅也是什麼都沒說,若無其事的沏了杯茶雙手奉上,還笑著來了句王大人慢用。
戶部其他諸人,或偷偷的往這邊瞄著,或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低頭做事。
溫鬱之心裡暗暗的想,不殺幾隻雞,這群猴還真要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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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戶部處理政事直到日影偏西,才顧得上吃一口中午已經涼了的剩飯。剛拿起筷子扒兩口白米,菜還沒夾上一口,宮裡的黃門官便找上門來,說東宮太子有請。
東宮太子如今三十又七。話說這三十七年前,皇帝剛剛登記,老太后還在人世。那日少年皇帝去宮裡慈寧宮給母親請安,出來時,一個宮女捧來茶點。也不知怎麼的,皇帝那天對這宮女就是越看越順眼。
於是,便“幸”了。
本來麼,皇帝坐擁後宮,幸個宮女根本不算個事。可那女子肚子爭氣,就這麼一次,便懷了龍種,還是個兒子。
後來沒幾年,那女子便感染風寒去了。
如今這大楚朝的堂堂皇太子,生母生前,卻只是個沒有品級的宮女。死了,才給追封了個嬪。
不是妃,是嬪。
溫鬱之來到東宮門外,才發現自己老師戴恭時也在。戴恭時如今已到天命之年,儘管滿頭白髮,精神卻依舊健碩。官場上沉浮了數十載的老狐狸,和的了稀泥,罵的了政敵,挑的了大梁,掐的了群架。看樣子還能在生龍活虎的幹個一二十年。
老人悄悄拉住溫鬱之:“裡面那位今日心情不大好,等下子青你勸勸……”
溫鬱之嘆了口氣,對自己老師點了點頭,邁步進殿去。
此時才申時末,外面還日光正好,東宮裡卻是一片幽暗。太子命宮人拉上了所有簾子,一個人愣愣的坐在暗處的座椅上,臉色蒼白,不知在想些什麼。
溫鬱之行禮後,試探的輕輕叫了聲:“殿下……”
“啊,哦,子青你來了……”太子彷彿如夢初醒似的應了一聲,又轉開了眼,望向虛空之中。
溫鬱之等了半天,見他還沒反應,只得再次出聲提醒:“殿下叫臣來……”
太子聽的這一聲輕喚,突然整個人顫抖了一下,接著脊背慢慢弓下去,往椅子裡縮了縮,雙臂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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