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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倫不類。他夫一開口,前面便有一漢子回過頭來,衝他喊道:“小白臉學哈哩!”
農村裡的人樸實的很,心直口快,想啥說啥。江渉被人嘲笑也一點不惱,瞪了那人一眼,用南方話罵了回去:“幹儂甚事!”
一隊的漢子全都豪爽的哈哈大笑。
江渉跟著商隊從清晨走到黃昏,翻過三條溝走過四道梁,這才來到附近最大的一個城鎮。他和隊裡另外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一起出隊,給領頭的老漢塞了一掛錢和兩包菸草,老漢不要,推來推去的,最後硬是往他們囊中各塞了一張大餅。
濃眉大眼的青年名喚二郎,他和江渉一起走到商隊的騾車邊上,下腰扎步,周圍大漢立刻上前來搭手,幫著兩人各自將一個幾十斤重的麻袋馱到肩上。
沒有幾日便要過年了,過了年,江渉便在北邊呆了整整三個年頭。
他永遠都記得第一次看到這片黃土地時的那種震撼。
前年北邊三個月沒有下雨,種下的莊稼全都顆粒無收。太陽炙烤著乾涸的河床,路邊人家十室九空,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米麵,一路走來全是面黃肌瘦的逃難災民。
江渉一路走走停停,逆著人流來到這個還算有點人煙的小村莊中。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窮的地方。
村子沒有名字,全村的房子全是最簡陋的茅草破屋,耕地少的可憐,稀稀拉拉的種著幾根半死不活的莊稼。一條餓的皮包骨頭的野狗在村頭竄來竄去,盯著人的眼神冒著狼似的兇光。全村全憑著兩口還沒枯竭的深井吊著性命。
江渉便是在那裡認識的二郎。
二郎家只有一間茅草屋和一條熱炕,妹妹睡裡面,老孃睡中間,二郎睡外邊,至於大郎……十日前大郎出去找吃的,出去了便再也沒有回來。
他家和村裡其他人家一樣早就窮得揭不開鍋,唯一的財產便是同樣瘦的皮包骨頭的一頭年邁的耕牛。
當他晚上,江渉趕走了四五個打那頭耕牛主意的難民,又用自制的弓弩打了兩隻飛鳥。大娘將家裡最後的一個一直藏著捨不得吃的窩窩頭給了江渉,又翻箱倒櫃的找出了自己當年陪嫁的一床棉被。
棉被帶著陳年的黴味,棉花硬邦邦的。窩窩頭更是硬的咬起來嘎嘣作響。江渉和那一家三口一起擠在一張同樣硬邦邦的炕上,睜著眼睛半宿不能入眠。
也許是被這裡的窮困震懾了他,也許是大娘顫顫巍巍的背影讓他想起了已故的外婆,第二日起床後,江渉決定留在這裡,他不走了。
溫鬱之當年在北境從軍是不是也見到過這種景象?江渉默默的想著。
他看著清晨的陽光照在這片貧瘠的黃土地上,突然就覺得他有點理解溫鬱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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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不同於北方的漫天風沙,千里之外的江南,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都說天下三分明月,揚州得其二。這個用金粉堆積出來的花花世界,景色是秀美的,小調是婉轉的,生活……自然也是極為優渥的。
周家乃兩淮一帶首屈一指的鹽商巨賈,世世代代的財富積累,如今可謂是腰纏萬貫,富甲一方。
他家有座私家園林名喚“吟春”,這吟春園就坐落在這揚州城內,園子不大,卻是名家設計,內裡亭臺水榭無不精美細緻。
周家大管家叫做周福,如他的名字般生的十分富態。他在周家幹了幾十年了,一向深得重用。雖是個下人,可平出行也是前呼後擁,排場比許多少爺小姐都要風光高調。
“溫大人、馮大人,這邊請。”可此時吟春園內,這位風光的大管家卻是如普通小廝般低頭哈腰的在前面引路:“我家老爺都已經在‘中和堂’設宴靜候二位大人。”
此時他們正走過一條九曲迴廊。迴廊建在穿園而過的池水之上,左邊是十三扇雕刻精美的鏤空花窗,花窗形狀各異,扇扇都不相同,每扇窗中的景色皆能入畫,人走在迴廊之上,可謂是移步換景。
迴廊右邊沒有圍牆遮擋,可飽覽園中風光。只見院中層層疊疊的太湖石參差錯落的堆出一座假山,假山上點綴著精緻的盆景,三座小巧的亭子掩映其中,水面上更是建了一座精緻的石舫,石舫中隱約傳來縹緲的絲竹之聲。微風吹過,送來一點似有似無的梅花香。
溫鬱之和揚州知府馮知章跟著周福在園中走著,水上風大,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周福眼角瞟見,立刻擺了擺手,便有機靈的小廝快步上前,將兩個描金手爐分別遞到他和馮知章面前,另有兩人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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