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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他的鞋尖,心裡漠然的想著,你怎麼就突然要成親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此情可待成追憶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叮叮咚咚”的砸在屋頂,順著瓦當流下,滴下屋簷,打在廊下的芭蕉葉上,緊接著,又飛快的沒入泥土之中。
溫鬱之手上擺弄著一塊缺了一角的環形玉佩,已經一個人坐了整整一天。
江渉最終還是走了。
他沒有踏進溫府一步,甚至沒有說一句重話。他只是隔著細雨愣愣的望著溫鬱之,眼神似乎都帶著溫和的笑意。
然後他便是這樣溫和的笑著從懷中掏出那塊玉佩,看也不看的狠狠砸在了溫鬱之面前。
溫鬱之撫著那玉上鋒利的缺口,眼前似乎又浮現了江渉的面容。
初見江渉時,他耀眼的如一隻開屏的雄孔雀,修眉、鳳目、美人尖,側頸的一朵芙蓉花嬌豔欲滴。他酌了一杯清茶捧到自己面前,一雙眼睛盈盈如水泛桃花。他說他對自己有一腔愛慕之情。
只是那時說的人情不真,聽的人意不切。
可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溫鬱之慢慢的想著。也許是秉燭夜讀時那人無聲的陪伴,也許是家常飯桌上那人幽默的言語,又也許是下朝回府後那人迎上來時毫不摻假的溫暖笑容。
情生無痕,溫鬱之只是清楚的覺得,他喜歡有江渉呆在自己身邊。
溫鬱之望著窗外的雨簾閉了閉眼,兀自笑了一笑——怎麼會不喜歡呢?那人就如初升的太陽,溫暖耀眼,卻並不灼人。
官場上的交情尤其的虛假,他便格外的愛江渉的那一點真。
他知道自己得娶嚴相的侄女,不是最近才知道,而是好幾年前就已經知道。也許是擔心江渉的比武,也許是出於自己的自私,他始終選擇了隱瞞。
比武前的那日,他們在庭院中對坐喝酒。面前的人帶著幾分醉意在月下看著自己,眼神專注而溫柔。他吻他時,他沒有拒絕。
溫鬱之說不出當時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得償所願的欣喜中混雜著的是巨大的失落與痛苦。
那時他便已經知道,他要永遠失去他了。
他這幾日一直不能安睡。閉上眼,滿腦子便都是江渉蒼白的臉龐和身上猙獰的傷口。他站在房外茫然的看著儷娘請的大夫端著藥瓶和紗布進進出出,他不敢進房,只覺得自己再也沒臉面對江渉。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在護著江渉,可卻是用最殘忍的方式將他傷得遍體鱗傷。
溫鬱之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握著玉佩的手指漸漸收緊。鋒利的斷口割破了他的掌心,血珠一滴滴的落在桌面上他也恍然未覺。
玉環缺了個口子,便成了玦。
玦,多不好聽的字眼啊……溫鬱之兀自苦笑。他眼前又浮現了方才江渉轉身牽過白馬,一步步踩著青石板的街道慢慢走遠的決然背影。
破鏡不能重圓,玉碎了……那便就是碎了。
我是永遠的失去他了。溫鬱之這樣想著。
他低低嗚咽了一聲,聲音如同受傷的困獸。他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將臉深深的埋在了掌心,他覺得自己的指縫間有些溼了,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終於是流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滴眼淚。
《江雪》第一卷終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兩章寫的我真心累啊,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竟然寫出來了……
☆、天各一方
太行山以西,關中平原以北的秦川之地,滿目都是觸目驚心的蒼黃。
經年的狂風將這片貧瘠的黃土地切割成支離破碎的千溝萬壑。四野八荒,峁連著峁,梁挨著梁,空曠遼遠的天地之間,黃土堆積成的山巒綿延起伏。亙古不變的高原雄渾壯闊,蒼勁荒涼。
臘月裡的天氣十分的寒冷,用當地的土話說,狗尾巴都能凍掉。轔轔的車馬聲在山間響起,寒風裹挾著飛揚的黃色塵土中緩緩走出一隊販貨商人。打頭的老者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破舊棉襖,黃土將他的頭髮和鬍鬚都染成了褐色,一張黃面板的面孔就如這千溝萬壑的土地。車隊翻上一個山頭,老者對著雄渾的天地吼出一句高亢響亮的秦腔。
江渉騎著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綴在車隊末尾,他在寒風中縮了縮脖子,啃了口手中沾著黃土的邦硬麵餅,又仰頭灌了一大口燒刀子,鼓著腮幫子狠勁嚼了兩口囫圇嚥下。他仰起頭來,扯開嗓子跟著老者唱出一句《信天游》。
他的嗓音低沉圓潤,唱江南小調自是極好,可這秦腔卻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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