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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樹幹旁,閉目養神。
滿山蒼色霧靄圍繞在山腰處,遠處城頭的燈火與守兵的燈籠在山頂看去已是朦朦朧朧。幾片薄薄的雲彩順風飄蕩,彎月襯在墨藍天際,灑下柔和的月光,曹禹茶色的衣衫上好像攏了層瑩白的銀輝,煞是溫柔好看。
夜風習習。齊卡洛看他閉上了眼,輕手輕腳脫下土褐的斗篷,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齊卡洛靠近他,小聲在自己心中悄聲問:阿綠,如果哪天仗打完了,到那天老子還活著,你願不願意……齊卡洛咽口口水:願不願意,和老子一起回家?
他為阿綠輕掖衣角時,看到阿綠微微揚起了笑容,就好像回應了他剛剛在心中的問話。齊卡洛雙目彎的好似天上新月,有股說不清的喜悅在心中竄來竄去,直搗得心頭暖烘烘的,忘卻了初冬的寒意。
齊卡洛儼然一副守將的摸樣,端坐在阿綠身旁,腳邊是那盞隨風搖曳的紙燈籠,忽明忽暗。
☆、第六章
第六章
冬至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至,昌青城外原本碧綠的蒗蒼河,已然發暗,河水隨著乾冷的北風逐漸冰凍。霜降席捲大地,山林中茂密的枝葉紛紛掉落,空留斑駁的禿枝獨孤地支撐著蒼茫的山坳。北風在山腳下旋轉,帶起掉落的枯葉,打在山石間,刮過禿枝的風時不時嗚嗚作響,好似山頭哀嚎的孤狼。幸得半腰間的山茶仍青綠惹人,為這蕭索悽寂的山崖平添了幾分溫婉。
小舟上的衣著單薄的兵丁們無心欣賞河岸風光,他們三三兩兩地擁擠在一起,偶爾交頭接耳。他們談論著從十一月起發生在固陽與昌青之間的各種戰爭。夏軍失了到固陽之後,又在前月奪回了固陽。他們談到涼軍主將曹禹。曹禹處事強硬,擅長兵法,尤善水戰。被曹禹收復的昌青,由於一條蒗蒼河夏軍始終無法再攻破。十月時,赫連大將軍發動十萬的軍兵與曹禹大軍在蒗蒼河北一戰,那日趕上一場瓢潑大雨,山巒滑坡,雙方都損失了眾多兵馬。接著他們開始揣測涼國岌岌可危的朝政,傳言涼國都城內已是一片明槍暗箭刀光劍影。三王爺李靖與涼王的政戰如上了弦的箭,一觸即發。
甲板上的齊卡洛沉默不語。他掏出懷中的蓼藍髮帶,藉著遠處透來的微弱燈光認真凝視。齊卡洛粗糙的指腹輕輕地觸控著髮帶下方一隻由群青繡線繡成的蝴蝶,回憶腦海裡阿綠每次飄然若仙的樣子。他有一個念頭,早點結束這場漫長的爭戰。打完仗,他就要去找阿綠,勸說她與自己一起回家見他的娘。
“頭兒,你在看什麼?”亞克冷不丁湊到他面前問。
“沒啥!”齊卡洛慌忙將髮帶揣進懷裡。
“藏什麼藏,”亞克偷偷笑道,“咱們都看到了!頭兒,你每天都瞅著那條髮帶發呆。那髮帶一定是哪個姑娘的,對不?”
齊卡洛滿臉通紅。“什麼姑娘不姑娘的,老子沒有想婆娘,老子天天都在想打仗!”
“頭兒!男人想婆娘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俺每天晚上都想俺媳婦。”甲板旁,五短身材身寬體碩的胖子查查呵呵笑道。
兵丁們一同鬨笑。
“去!去!別瞎起鬨!”齊卡洛揮起大手掃了兵丁們每個腦門一爆慄。
兵丁們吃了爆慄立即正襟危坐,牢牢地盯著前方山群,面相肅穆。也不知哪個又向躲在甲板上的齊卡洛偷瞧了一眼,大夥兒又暗暗地竊笑起來。
從山裡盤旋而來的寒風,將桅杆上的旗幟打得瑟瑟作響。北風吹在身上一陣陣地寒冷刺痛,兵丁們一個個弓起身子,縮緊腦袋,偎靠在船艙內。
“奶奶的,有沒有皮毯?”齊卡洛粗野地叫喊,猛搓著臂膀,“老子可不想還沒殺著涼狗,就在這兒被凍死!”
“頭兒,你再忍忍,天就要亮了!”藍亦杞仰頭望了下天,又重新縮回身子,“頭兒,你要是無聊,就數會兒星星好了。”
“這鬼天,哪裡有星星?”齊卡洛忿忿咒罵,他洛推了把身旁的藍亦杞,“茂才,你說這星星都跑哪裡去了?”
藍亦杞沒穩住向旁邊斜倒下去。他整了整衣襟,拍著身上的灰塵,細聲叫到:“小生……小生哪兒知道……頭兒,你小點勁兒!”
曲臂枕在腦後,齊卡洛在甲板上平躺下,一對虎眼疑惑地瞪著滿目漆黑,“奇怪!都上哪兒去了呢?”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迢迢牽牛星》)”
“茂才,那是啥意思?”齊卡洛支起胳膊側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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