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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想不是衝著朱允業去的,而是衝著鄭屹之去的。
鄭屹之和朱允業的交情,他自是知曉的。他早就瞧見了兩人的交情,那是非同一般的感情。曾有一日,那鄭屹之說要與朱允業去打獵,可兩人一去不回,竟徹夜未歸。自此他便猜到那朱允業之於屹之卻是非同小可。
他看著眼前這個鄭屹之。區區一個永昌王的兒子,榮華也有了,富貴他也有了,唯獨缺著一個貼心的伴侶。他嫉恨這上天的不公——他堂堂何訓之,有什麼地方不如這個鄭屹之?要說策反,他的功勞也得佔下七分,那鄭屹之頂多也就能得個三分,憑什麼就讓他當上了皇帝?
當初策反之事未成的時候,他覺著鄭屹之尚可利用;可如今策反之事已成,他倒嫌棄起了鄭屹之。他覺著鄭屹之成了自己路上的一堵高牆,堵住了他的建業之路。
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他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本就可以一個人完成策反,拉上一個鄭屹之,是他的失算。
他的心裡還有更想不通的。他樣貌醜陋,半生已過,卻終無一女子相隨,他瞧瞧眼前這個鄭屹之,這樣的歹毒,這樣的狠心,卻憑著一副皮囊,輕輕鬆鬆得了一個知己。他比了比眼前這個鄭屹之,又再比了比自己,他當真是恨透了屹之。
自己的命運如此不濟,又怎能叫這鄭屹之春風得意?
嫉恨在他的心裡燃燒著,跟隨著那幾十年的孤獨與寂寞,全都在他的心中綻放出最耀眼的火焰。他在找到一個機會殺掉這個朱允業,將鄭屹之最牽掛的人從這世上永遠地抹去。
再多的金銀財寶,再高的權勢地位,卻無貼心之人相陪,也終將成為空虛的泡影,這是他何訓之幾十年來得到的教訓。他既上了這樣一課,他也要鄭屹之明白這個道理。
他要逼鄭屹之殺掉朱允業,借他自己的手將這幸福毀去。
他……一定要讓鄭屹之也嚐嚐這孤獨的滋味。
何訓之早已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家無眷侶,膝下又無子,這仇恨成了他唯一的樂趣。他要看著鄭屹之痛不欲生,他要叫這鄭屹之苦不堪言。
這幾日,他似是已瞧見了鄭屹之臉上的陰影。這陰影,讓他的心似乎得到了一種無上的快感,這快感充斥著他的心臟,卻也損害了他的冷靜。他的計劃越來越急,越來越莽撞,這才會讓他思慮不周、破綻百出。
他瞧見了鄭屹之臉上的笑容,那笑容似是抓到了什麼把柄。
方才自己情急之下說出的那句話,當真是要何樹忠為難了。
“那好,”屹之笑得更濃了,“既然何太尉給你求情,那我就給你三日。你下去吧。”
何樹忠臉上蒼白,一動不動。
“還不快下去!”
聽到這句,何樹忠才被何訓之叫醒,退了下去。
何訓之不敢再問什麼,也不想再問什麼。他的腦子已經亂了套。
以後做什麼事,都該從長計議。
鄭屹之,這次確是你贏了,難保下次還是你贏。
“你也下去吧。”鄭屹之看著何訓之,懶懶地說了一句。
“是。”
冬日裡的積雪已全部消融了,那枝頭上,那屋簷上,已全無下過雪的痕跡。今年的雪遠勝於往年,下得特別大、特別兇,可現在也全都沒有了蹤影。
那雪並非是化作虛無,散入風裡,而是全都化作了水,悄悄地滲進土裡。
來年,這雪還要變成冰霜,再度鋪滿大地。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捲了。。
☆、不安
2、不安
這幾日,屹之的心越發地不安。
今日也是如此,中午小寐,屹之便覺得胸口陣陣發悶,不能安睡。
這個朱允業,當真是要叫自己想得喘不過氣來了?
屹之憤憤地想著。
不行,他不能再如此下去。如今自己的地位還未穩固,朝中又有這何訓之與自己暗中作對,自己怎還有這樣的心思去想允業呢?他要想出對策,將自己的地位再坐穩一些。
他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傳召了齊英。
“喚淑媛齊英上來。”
“是。”
蘇公公領了命便下去了。
不消片刻,齊英便來了
齊英今日著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顯得清新素雅,妝容也不如前幾日那般濃烈。這素雅正襯了她寡淡的氣質,從那眉目間看去,今日的她少了那一分嫵媚,更添了一絲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