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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之日,卻是人散之時,當真是命運捉弄,不堪回首。
宮裡太監已來報了,告訴他一切已經備妥。允業點了點頭,隨他一起去了惠孃的居所。
“鄭屹之也已安排好了麼?”允業問道。
“是,奴才都安排好了,載著屹之的馬車就候在密道里。”
允業走近了惠孃的房間,看著那房裡熟悉的景物,他又想到了他的惠娘。他的心裡萌生了歉意,卻又不得不迴避。
惠娘,允業對不起您,未能為您報仇。但……倘若允業過得快活,想必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吧。
允業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看著眼前漆黑的密道,又回頭向著宮裡望了一眼。
父皇,母后,允業無能,終不能將心給予天下。允業願終生從醫,不再踏足這皇宮之內。
成也是緣,敗也是緣,他一路殺來,卻終與這皇宮沒有緣分。他的心是那樣小,不堪這樣沉重的包袱,只想著與屹之遠走高飛。
風起了,允業將密道的門合上了,他深吸一口氣,駕著載有屹之的馬車向那黑漆漆的盡頭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曲終人散
7、曲終人散
屠為鋒聞訊,便匆匆趕到了泰興殿。付子揚正端坐在殿中,一言不發。
“付大人,我聽說允業不見了!”屠為鋒的心裡已猜到了幾分,他大步向前,朝著付子揚走去。
“這是允業留給我們的信,將軍看看。”子揚說著,拿出了方才壓在硯臺下的書信,遞給了屠為鋒。
屠為鋒看著那書信,那分明是允業的筆跡。信裡的一字一句言辭懇切,直戳他的心,他看著,心卻越來越急,待他讀畢,他一下將這信丟在了地上。
“這……這!這成何體統!”屠為鋒的臉色很難看,他對著子揚,似是責怪,“當初你為他擔保,我本是信了你的,可如今他怎麼做出這番蠢事!”屠為鋒說到這兒,深深地嘆了口氣,“哎……真是讓老夫失望。”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付子揚淡淡的說道,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對著屠為鋒問道,“屠將軍可願承了允業的皇位?”
“我當然不願意了!”屠為鋒大吼著,似是氣惱,“我將入天命之年,這些紛擾之事與我又有何干系!”
聽了這話,付子揚笑笑,對著屠為鋒又重複了一遍,“屠將軍真不願意?”
“是。”屠為鋒的決心堅定不移。
“呵呵……”付子揚突然淡然笑了起來,他看了看屠為鋒,又看了看被他扔在地上的書信。他彎腰將那信撿了起來,用手指撣了撣信上的灰塵,說道,“你不願意,皇位可就是我的了。”
“你……!”屠為鋒突然面露驚詫之色,他看著付子揚,不曾想到他竟有這樣的心思,“付大人想當皇帝?”
“允業既已立下詔書,就是做了抉擇了。”付子揚將臉色沉下,對著屠為鋒冷冷地說道。
屠為鋒疑惑了起來,他打量著眼前這個付子揚,竟又一次地摸不著他的心思,他所認識的付子揚,謙和,內斂,不曾有做皇帝的心。可今日怎改了性子,要稱王稱霸了?
“付大人,您的才略一直是為我所欣賞的,我也相信,若您為王,一定能還百姓一方樂土。”屠為鋒頓了頓,皺起眉,似是在質問他,“我知道您的為人……您一向是不願做人前之人,怎麼這次竟然這樣決定?”
“呵呵,人在局中不自知。”付子揚突然間笑逐顏開,他的神情裡滿是超脫之意。他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那殿內端放的龍椅,正色說道,“你說過往我性子溫和,是因為我身在局中迷了眼睛。如今允業未能逃出迷局,我卻已然跳出來了。”
子揚的神情裡已滿是堅定,叫屠為鋒也不得不信服。子揚轉過身來,一邊看著屠為鋒,一邊將嘴角微微勾起,“允業既已做出了這樣的抉擇,我不替他打理這天下,難道還要交予他人?”
“哎……”聽了子揚的話,屠為鋒捋了捋鬍鬚,深深嘆了口氣,“付大人說的是。”
“大典之日迫在眉睫,我們也該加快料理典禮之事了。”子揚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向著宮外走去。他看了看手中的另一張紙,那是他昨日便擬好的登基祭辭,是要置於大典上用的——
普天日月,六合明察,先皇允業,為除奸人鄭屹之,三載殫精竭慮,積勞成疾,於昨日駕崩。先皇留昭,有先皇之師付子揚,有愛民之心,兼為帝之明。視為體道行德之大成,現命付子揚承襲原皇昭賢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