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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繞彎說那些奉承話,今日是受人所託,想要向葉相問詢一些舊事。”
葉賦掀了蓋子正要撇去茶葉浮沫,聽到這裡便停住笑道。“即是舊事,那便要看我記不記得。你且說來聽聽。”
“端木的事情,丞相一定難以忘懷。”桓睿極為直接,隱在絹畫後面的二人呼吸微窒,只等葉賦回答。
像是早就料到這般,葉賦面上並沒有太大起伏。只是垂首撫著繡著暗紋的袖口,“終身難忘。”
“那時我剛任丞相不久,就有許多文官前來依靠
。你知道朝中有不少人注目端木玦,他雖是門主卻偏偏性子冷淡,從不與人結交。一來二去,便惹得眾人不快。事情一出,就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端木一族傾覆。不管你信不信,那些呈給先帝的證據,並不是我搜羅的。我太想做出一番成績,所以沒經細查便將那些告訴先帝。”長長一席話說完,葉賦已是失了大半力氣。
“主意不是你出的?怎麼又牽出別人。”桓睿眉毛一抖,疑道。
見桓睿不信,葉賦只得苦笑。“吳明你記得吧?是他拿了大堆端木謀反的證據給我,說自己官職不高呈上去怕先帝不信,便想請我代勞。”
對於那個人,桓睿倒是有些印象。年過四十仍舊是名小吏,“後來你怎麼知道。。”
“也許真是報應不爽,之後吳明大病一場,熬了八九年還是撐不下去。臨死前派家人找到我,說是夜夜夢到端木玦,嚇得心魂俱散不得安寧。所以在去陰曹地府之前將真相說與我聽,希望死後不會再受糾纏。”他一生最是正直,卻因為急功近利害了不相干的人。“我才知道端木玦從未有過策反的心思,我的所作所為,正好給了先帝一個臺階。。”這件事成為他的禁地許多年,直到新帝登基。
木樨凝神聽完,唇邊浮出一縷不明笑容。撇下葉青澤走向雅室,他伸手將門推開,一腳跨進屋內,直面兩人驚異眼光。“沒想到智慧如葉相,也會淪為別人的幫兇。”
葉青澤後腳追來,葉賦看見自己的兒子出現在這裡更是驚訝。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停留到木樨身上。“你是金門主的公子?”冷靜下來看那雙黑瞳,真是如出一轍。
一雙瞳仁定定望著葉賦,木樨恭敬說道。“晚輩正是。”
“我總算知道澤兒那日說的是什麼。”葉賦愛憐地看著一臉憂色的葉青澤,“要我如何贖罪?”
“不必。”人已死,再糾纏又有什麼用處。“丞相不過替他人作嫁衣裳。”
葉青澤不置信的看著木樨,“你真的放下了?”
聽完葉賦與桓睿的談話,木樨突然就釋然了。泱帝是所有事端的起因,他強行納父親為妃導致父親自盡,才讓忌恨的人有機可乘。什麼謀逆誅之,不過是他掩蓋真相的踏板。就算沒有這些,他也會用別的辦法達到目的。
如今他死了,所有的一切,也該有個盡頭。
“罪魁禍首已經去了黃泉,僅憑葉相一己之言,冤屈便可大白?”端木已經沒了十五年,世間還有多少人記得這些前朝舊事。驟然提起,想必只會掀起軒然大波,讓孟嶢辛苦操持的天下再起紛亂。“沒想到我爹那樣的性子,竟然送掉端木一門。”木樨嘴邊一絲輕笑,心裡無比心疼橫死的母親。
“看到你我才覺得,當初勸阻先帝繼續追捕是
唯一沒有做錯的事情。”葉賦走到木樨面前,衝他深深拜下。“多謝少主不殺之恩。”
雙手將葉賦攙起,“我已不是什麼少主。”他去找葉青澤不過是想說服他不在孟嶢即位一事上糾纏。葉賦已是半截埋入黃土,對一個老人動手,木樨實在做不出來。
一直在旁沒有做聲的桓睿看到這裡,才悠悠開口。“蘇嵐原來是為了你走那一趟。”
木樨面上一紅,咳嗽一聲說道。“他身上那道棍傷,想必就是您給的吧。”古稀老人說話中氣十足,一聽就知道是練武的人。說罷轉向葉青澤,“聖上很是欣賞你的才華,放下那些執念,為丰神盡一份力吧。”
天啟十五年十一月十九,葉賦辭去丞相之位告老歸家。鴻帝表他一生為國鞠躬盡瘁,封忠仁候,爵位世襲。其子葉青澤再入朝堂,弱冠之年便任國子監司業,成就一段神話。
☆、皇親
天翎元年元月
木樨靠坐密陽樓臨街的窗邊。幾個孩童拿著剛買的糖人嘻嘻哈哈,笑聲撒了一路。他不自覺地笑了笑,剛想伸手端茶,便有溫度正好的茶水送到唇邊。
“可曾後悔?”蘇嵐捱到木樨身邊坐下,讓他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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