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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得那樣近,近到木樨可以從他眸中看到自己的臉。遲疑憂慮,本不是該他所有。他閉一閉眼,重新迎上蘇嵐眼中的自己。“木樨知道,所以只有到幽都再向二老賠罪。”
蘇嵐心中一疼,俯身將他攬到自己懷裡。“我十五歲起孤身一人,原以為要這樣終老。直到遇上你。”於木樨發上烙下一吻,“父母若是知道,定會為我高興。”
他的聲音綿綿軟軟,如同陽春中紛飛的柳絮。木樨鼻中一酸,靠在蘇嵐肩上。“不要怪攏翠,她也是為你。”
蘇嵐刮刮木樨鼻頭,笑著說道。“我哪有那麼小氣,只是好奇你與攏翠說了什麼,竟然讓她心服口服。”
他不過隨口一問
,木樨一張臉頓時紅透。支吾了幾句便掙開他的懷抱跑了出去,蘇嵐愣了一會,隨即發出爽朗的笑聲。
葉青澤抱著南兒跳下馬車,回首見攏翠站在車上,才想起未曾準備女眷所用的腳凳。“姑娘若不介意,便扶著葉青澤下來吧。”他將南兒放到地上,把手伸向女子。
攏翠也不伸手,面前男子一襲柳黃,長身玉立似岸邊楊柳。她微撩裙襬,輕盈落到地上。
葉青澤只覺眼前一花,女子已站在孩童身邊。發上銀簪反射陽光,映入他的眼簾。看著低頭對南兒柔聲說話的攏翠,葉青澤心中升起異樣。
這樣的女子,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江邊柳:五言絕句,唐代雍裕之作。描寫女子江畔送別情郎,萌生出用柳枝繫住郎船的想法。
☆、千秋
天翎元年六月初十,鴻帝千秋,免早朝,賜美酒,天下共慶。
睡到辰時方起,以金冠束髮,步履走動間頂端東珠輕擺。著寶藍色常服,衣上繡蛟龍出海暗紋,明黃腰帶上墜以羊脂玉雲紋雞心佩。
饒是這樣簡單的裝扮,也無處不昭顯皇家天威。穿戴完畢,孟嶢帶著華堇一干宮人,去慈仁殿走個過場。
知孟嶢要來,楚潓早就準備妥當端坐在金座之上。妝容之後是一張已然老去的容顏,精心描繪的黛眉之下有幾絲魚尾,細細長長延至鬢髮深處。
“皇上駕到。”外面太監一聲唱和,孟嶢踏進朱漆大門,跪在大殿正中。
“太后萬福金安。”他朗聲說道,旁邊早有華堇將他扶起,引他到楚潓身邊坐下。
楚潓久不見孟嶢,兩人雖存有齷齪,但今時今日的景況,客套話自然是要說一番的。“陛下今日千秋,倒先來給哀家請安。雲琅,去取那尊青玉三老祝壽山子來。”見雲琅領命去了,便端起已經涼過一會的湯藥飲過。“楚淵薦來的那位老者甚是不錯,陛下平日操勞十分辛苦,便讓他去給陛下請平安脈吧。”
孟嶢笑著領了,眸光掃過盛藥的玉碗。楚潓喝的雖是看似調理身體的湯藥,實際上經韓墨之手再加針灸料理,已經變成延綿的毒藥,一絲一縷蠶食她的精神。“太后玉體康健,這醫者定是要好好賞的。”他微揚手,華堇便執拂塵躬身走了過來。“將那方桃蝠端硯賜給他,老者為上,就不必親來謝恩了。”
在慈仁殿呆了小半個時辰出來,孟嶢想到這樣與楚潓相對口是心非的日子不久將會遠去,便不由自主放鬆了身心。
“陛下可是回宮?”華堇見孟嶢唇邊含了笑容仰頭看著清空,小心翼翼問道。按例,皇后娘娘應去玄天宮賀壽。
孟嶢眉頭一皺,漸漸收起笑容。今日這樣的日子,他最想同那人一起度過,然而身不由己,哪怕一句恭賀生辰,也聽不到吧。“去延和殿。”
將一支狼毫細筆潤滿墨汁,舒雪桃剛剛懸腕落下一字便聽門被人嘩啦一聲推開。他抬眼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奪了他的筆擱於筆架上。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有閒情在這裡寫字。”木樨拖著舒雪桃的手走出屋子,言語滿是嗔怪。
舒雪桃被他拉的一個踉蹌,好不容易跟上步子才說道。“我哪會不知道,他那樣大手筆的賜了酒出來。凡是落地會跑的孩子,都曉得今日是鴻帝壽辰。”
木樨聽他這樣說,便停下步子回身看他。“你既然知道,就該知這樣的日子他最想與誰同過。”說罷繼續牽著舒雪桃走到後院門前,早有蘇嵐牽了馬車等在那裡。“我與蘇嵐送你進宮去,管他什麼宮規森嚴,總叫那人遂了心願就是。”
孟嶢在延和殿看了好些摺子,用了午膳便在偏殿小睡。這覺十分酣甜,長久以來不曾這樣鬆快,精神一旦放鬆下來便渾身倦怠。他翻個身,塞了合歡花瓣的軟枕沙沙作響。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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