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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上紫檀香重,沖鼻而入。
他雙手抱住我,竟似我投懷送抱一般,我正自竭力掙扎,藍眸那人在旁戲語:“白裳芊芊佳人,雲髻檀口佯怒,斥聲脆如笙笛,纖腰搖曳,暖玉溫香滿懷。”
髮簪不知被誰拔了去,一頭烏雲瀉落雙肩。
“你們!登徒子……”又慌又怒,滿腹怨恨只吐出來兩句,我已氣得說不出話。
梨花雪未停,林中清風拂起衣袖和散發,好不悽惶。
藍衫男子放開手沒了動靜,心中起疑,我揚目去看,他兩眼發直傻傻杵在面前。
我含恨瞪他一眼,他一愣,托起我下顎說:“莫哭、莫哭,我們與你開玩笑的。”
我一生氣眼睛便會發紅,曾被同窗取笑為“兔”,那樣子看起來確像是要哭出來了,可惜聞書看起來軟弱,骨子裡倒是個不易掉淚的。
我拍開他的手,發現髮簪在他手中。
那一個繞到一旁側身看我,嘴裡兀自不停的說:“哭了?真的哭了?晝錦,我們太過分了吧?”
這一個說:“哪裡過分,怎麼就哭了?”
那一個撿了我落在地上的斗篷,小心翼翼的遞來,一面賠禮說:“別哭,聽我解釋,我是達爾罕,他是張晝錦,我們出城遊玩,見你被賊人摸去銀兩,才追著你到林子裡來的,可不是什麼登徒子。”
見我不信,他拿出一個荷包,和我的一摸一樣。
我往腰間一摸,空空的,突然想起肩上負的包袱也不見了,一看,果然也在他們身上,不由怒道:“明明是你們摸去的,還要裝什麼好人!”
藍衫男子寒著臉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還他做什麼,反正他也不要了,只看著這林子梨花要做仙人,不如拿去丟了。”
他說著就往河邊走,我氣得跺腳,他們一個跑一個追,去得很快,我沒了主意,只好也跟過去。
他們站在河邊拉扯,我隔著一截遙遙觀望,這兩個人,還是離遠一點好。
“晝錦,還了他罷!”
“好心替他追回東西,沒有一個謝字,反誣我們是賊人!你忍得了我忍不了,要做好人你自去做,不要拉著我張晝錦!”
臭驢脾氣!開始怎會覺得這人氣宇軒昂?真是眼睛發岔!
“你給我,我去還他,你要真丟下去,我看你一會怎麼辦?”
“達爾罕!你敢搶陣手上的東西!他瘦瘦弱弱,陣還怕他不成!?”
陣是什麼?
“張晝錦!別給我裝傻!是誰看到斗篷下的人兒提議捉弄的!?還有!你現在是張晝錦!”
他還有別個麼?他們要扯多久?快快還我讓我走罷!
想歸想,我……少了點膽子過去。
“我就是丟了你又怎樣?”
“真要把人弄哭了,你捨得!?”
他們沒再吵嚷,一齊回了頭看我,我略往樹後站了站,手攀住一段矮枝——素有強龍不壓地頭蛇一說,況且我還不是強龍。
張晝錦朝我走來,走到幾步外說:“要我還你也行,名字告訴我!”
憑什麼?我不慣與人吵,只盯住他不言語。
他又生氣了,掉頭要回河邊,被後面的達爾罕攔住。
達爾罕對我說:“你舍錢給她的那個老婦人,天天在那裡要錢,最喜歡找初到邯州的生面孔,她老伴乘著你跟她說話把你東西偷了的。”
我細細回想,還真不知道這回事,他們二人雖調笑戲弄我,看起來倒不似那些市井無賴,我已然信了。
不過有些氣惱他們對我的輕薄之意,仍緊緊閉著嘴不說話。
陽光隱去,林間的風更冷,還夾著些雨點,這天氣說變就變了,我有些發愁,卻不知該怎麼辦。
他們左右看了看,張晝錦叫達爾罕去借傘,達爾罕望著我遲疑片刻,折身小跑著走了。
張晝錦走近兩步,我實在很想後退,又怕助長了他的氣焰,只得撐著挺直了背。
他的頭抬得很高,大有不屑的意思,對我說:“要東西就拿名字來換。”
我默不作聲,用比他還傲的姿態回敬過去。
雨點越來越多,我們就如兩隻公雞,各自高傲的翹著尾巴冠子,誰也不肯低頭。
衣衫半溼,他拂袖而走,甩下一句:“跟我來。”
這人!不能好好說話麼?張口閉口都是命令。
不遠處河邊有個漁人支起的棚子,木板架到河面上,我怕冷,默默跟著他走到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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