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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摩像一尊雕像,閉目靜靜立在大門一側,秋深露重,夜冷如霜,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衣衫早已被霧氣濡溼,嘴唇也被凍的青紫。
白隱這才猛然想起他與閻摩的昨夜之約,該死,那他就在這兒站了一夜?內疚之情頓時讓白隱不知如何開口,閻摩聞聲睜開眼,看見白隱,面色冰冷。
“對不起,我……”白隱只能道歉,昨晚他在這裡等著的時候,他在跟人翻雲覆雨,這種事,怎樣看都是無法開口。
“這是給你的,對傷口有好處。”閻摩將一個粗糙的藥罐遞給白隱,轉身即走。
藥罐內的氣息是新鮮的藥草即時做成的,閻摩他昨夜是去鬼林採藥了?白隱震驚不已,手中粗糙的藥罐也彷彿有萬鈞沉重,驚異,愧疚,感動,諸多感情翻湧糾結,一時竟無語以對。
回虛頁殿,不見閻摩回來。星宿替白隱換藥打點,藥草果然有效,背後有些發熱,就是味兒大了些。
“他回來了叫我一聲。”白隱打算好好休息,有些事情必須要跟閻摩講清楚。
“是。”星宿恭敬的答應一聲,退出大殿。
空氣中還有刺鼻的草木香氣,白隱枕著手臂,心中鬱結。閻摩當日是他救下,從此便常伴身側,如影隨形,雖然可能是一場故意安排,但即使他聽命於長老殿,也從未對自己不利過,真正想對他不利的是藏在暗處的小人。閻摩說過他最講義氣,想必是有什麼把柄或是軟肋被那群老頭子抓住了,才會做這種兩面不討好的事。如此一想,白隱深深的將頭埋在枕間,只想悶死自己算了,竟然從未深想過其中緣由,無端冷落了一個至友。
正覺得懊喪,大門被推開,身形挺拔修長的閻摩步入殿中,依舊是乾淨利落的打扮,頭髮束在頭頂,玄色髮帶垂落腰間,腰間是從不離身的長刀。
“找我有事?”閻摩立在兩丈開外,並不走近。
白隱披衣下床,站在閻摩面前,單刀直入。“長老殿為何能使喚你?”
閻摩愣住,彷彿不敢置信,冷峻的面容難得動容,漆黑的眸直視著白隱坦然的眼,半餉,才吶吶道:“你知道了?”
“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閻摩的表情讓白隱不忍,他不是來質問罪責的,只是想開誠佈公的講明白,讓彼此心中不再有疙瘩。
“你一直都知道?”
“是。”
閻摩的沉默讓白隱心中不安,他是不是講錯話了,還是這樣的語氣不對?
“那你覺得看著我每次撒謊離開很好笑對不對?”閻摩的語氣微怒,白隱知道,閻摩心高氣傲,這樣的事對他來說無異於將他的尊嚴踩於腳下。
“不好笑。我很傷心。我當你是朋友,你騙我,你覺得我會笑得出來?”
閻摩語結,白隱的話很直接,也讓他暗自有一絲欣喜,期期艾艾半天,終於說出一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白隱心情大好,解開的心結讓白隱暢快不已。閻摩這個萬年冰山難得這麼害羞,真是千年難遇,大飽眼福,無酒不成歡,必須喝酒慶祝。
“哈,難得閻摩你這麼靦腆,走,今天我陪你喝酒去!謝謝你的藥。”
“嗯!喝酒!”閻摩笑著點頭,白隱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今日是福利不斷啊,這個人竟然也會笑?
流觴曲水,茂林修竹,一方清靜天地。
兩人盤腿而坐,身邊倒著幾個硃紅的酒罈,手上還都拎著一個,一碰罈子仰頭便灌,無比的豪爽。
“所以,那群老傢伙就這樣騙了你?真是夠傻啊……”
“不能這麼說,畢竟是我想先學仙術在前……”
白隱仰頭灌下一口酒,放聲大笑,“仙術?你一個江湖人學什麼仙術?”
“救人啊,”閻摩輕聲哼笑,仰望頭頂一片碧空,“當初我雙親病重垂危,我遍尋不得解法,聽聞黎照有神明護持,忙不迭的趕了過來,誤打誤撞,就成了現在這樣。白隱,對不起。”
白隱一生最恨欺騙,閻摩知道,所以從不敢言明,卻沒想到造就這麼久的誤會疏遠。
白隱重重一拍閻摩肩膀,“說什麼傻話!不過閻摩我告訴你,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仙術,我們這群人,只是體質異於常人,能觀常人不能觀之景,為常人不能為之事,這樣的人很少,而且是天生,是學不來的。大概因為這樣,長老殿才會撿我回來養著。”
“學不學都無所謂了,長老醫好雙親,這份情,就算是利用也好,我都必須回報。”
閻摩轉頭看著白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