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頁)
:“……”
半晌,析葉小心翼翼道:“公子,你不是徹涯谷的……那個,那個…鍾谷主不能救你回去麼 ?”
一陣停頓。
鍾弦忽然沉默了。
他……還是那裡的什麼?他還和那裡有牽連麼。
鍾晉已不再是他的父親,穆衍……又是誰呢。
他在徹涯谷生活了二十年。從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在那裡。他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安靜地呆在谷內,永遠不必接觸外面的紛擾糾纏。
如今,所謂的『過去』,兩個字,輕巧地改變了一切。
不知道……父親和穆衍他們如今又怎樣。
自徹涯谷和雲岫山莊一別,已經三個月過去。外界一點音訊也無,南宮離不會食言,那麼父親和穆衍、葉嫣然回去後,一定會焦心如焚地尋找自己。而自己卻被芮蘩暗算,回徹涯谷的途中被劫到朝廷。
如果當初順利地回到徹涯谷,一切又如何?
他會這麼任憑真相顛覆自己的過去,為人制掣至此;
他和南宮離又會像現在一樣,不明不白地糾纏麼。
南宮離從頭至尾似真似假,似虛似實。以寒靖羽的身份得到他唯一一份信任,隨即轉瞬間廢了他的武功,毀了他的右手。然而他竟留下他的性命,下一刻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誘惑,迷障,步步緊逼。當他要再一次沉淪,卻忽然頓住,殘忍冷酷地挑明瞭一切。轉身離去,又在十五日內趕回落月宮找容鏡,給他取治臂骨的……鍾弦止住思緒,他不能再去想,南宮離變幻不定的態度讓他混亂,甚至從未有過的無所適從。
但無論如何,他不能可笑地再第三次信任他。
他是鍾弦,一直以來冷靜和理智使他清明地洞察一切,卻唯獨栽在南宮離的手中——兩次。兩次,他簡直要懷疑練《瀾鏡心經》之人有攝魂術的本事了。
…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僅僅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一類。除此之外,時間一如既往流過,連景後那兒也沒傳來什麼意外的訊息。
時間似乎靜止了。
…
平靜得近乎詭異的日子一點點過去,鍾弦的右臂下端漸漸有了知覺。
又過了五日。傍晚,天已經漸漸黑下來。析葉知道鍾弦不喜歡早眠,便來點上了燭燈,才退回自己的小房間睡下。
鍾弦半臥在床上,研究著皇宮的地圖。這份地圖是他還沒有病重的時候在太子府書院的密匣所取,上面詳細繪製著皇宮的各處宮殿分佈以及守衛之處。淵王府地處最南,距此極遠,而防守周密,毫無破綻。十日前夜他確是想去找東方淵極,他並不關心清王東方雅和盛帝在二十四年前的事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只是想知道東方淵極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什麼唯獨留下亦離的性命。又為什麼,用毀滅性的方式塑造了南宮離滲入骨裡的冷漠無情。
他那麼做,不只是摧殘一個孩子,更是給自己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鍾弦不知道東方淵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完全沒有了解。但自這個名字從南宮離口中冰冷地吐出,仿若一支猛箭,一瞬間刺在他的心上。
他那一刻竟不知覺中有一種罪惡感,讓他剎那間原諒了南宮離對他做的一切。血緣關係的牽連和背上的麒麟印記,第一次讓他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對為父二十載的鐘晉從未有過的血緣感。
血濃於水。
…
忽然,緊閉的門開了。
鍾弦沒有抬頭,依舊研究著那份地圖。
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他的臉,如預期般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想離開?”
鍾弦淡淡應道:“嗯。”
詭異的對話。
微妙的氣氛蔓延開來。二人心中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卻各自不動聲色。
南宮離道:“你終於為自己想出路了麼。”
纖細的手指強硬將鍾弦的臉面向自己,那雙幽黑的眸淡漠依舊,清明的目光順勢掃向他的臉。
“不。”鍾弦道,“我想將徹涯谷的事做個了結。”
南宮離的眸色緩緩變深,又一點點漫上笑意:“也好,徹涯谷的人快把中原搜一遍了,再找不到你,那個穆右使若是聰明一點,就真的要潛進皇宮了。”
鍾弦雙目驀然定住:“你知道穆衍是誰?”
南宮離笑道:“如果不是他認出了我,還以你的身份妄圖阻止我對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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