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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夢。

夢醒了，一切也結束了，起碼可以擺脫那場淪落成為日燎的禁臠那可怕的噩夢。

自己帶兵馳騁沙場，建功立業到頭來去只能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悲可憐。

“昊……”靳鷹知道觸動了衛昊天的心事，後悔莫及，想安慰去又不知如何開口。

“沒事，我殺了那麼多人，這可能是報應呢。”衛昊天強笑著，“我們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為那幫商旅護衛。”

今晚的月色不錯，靠著房門的靳鷹瞧了窗外一眼，皎潔的月兒高掛在當空，緊繃的神經不敢稍稍鬆懈一點，越接近西羝首都西頓可越要加倍小心。轉首凝神看著那張熟睡的秀麗且帶著純真無邪的面容，靳鷹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在睡夢中的他一點看不出是那個叱吒風雲，縱橫大陸公國無敵的衛昊天，而更像個稚氣未褪的小孩呢。

靳鷹心中卻感嘆萬分，他真的是改變了許多，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能想象，也不會相信冷漠，沉著，機智，聰明卻又滿身傲氣，完美得不像人類的大央無敵戰神就是眼前這個偶爾有一些顯得稚氣的小動作，會像今天那樣肆無忌憚地說笑。

或許是那人的關係吧，強行將他高傲，冷漠的外衣除去，令他傷痕累累，滿帶羞辱，痛苦不堪，但是卻還給了他十來歲的少年應有的個性。現在的他會喜，會怒，會哀，當然也會樂，大概沙漠民族的豪邁，不拘禮節也令他能夠隨意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吧，這些感情的新增，尤其是隨和，令他由將軍或者統帥變成了一個王者。

靳鷹從不曾掩飾過對衛昊天的激賞和欽佩，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衛昊天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孩。嘆了一口氣，靳鷹幫為衛昊天弄了弄已經滑落下來的被子。經過了一天的奔波後，衛昊天現在已沉沉入睡！此刻的他，雙眼柔和地閉著，偶爾長長的睫毛不安分地抖動一下，可愛的鼻子微微一皺，還有美麗小嘴帶點弧線地向上翹起，純真得不帶一絲世故。

望著外邊一望無際的夜空，繁星閃爍，很難想象這是與央都處在同一個天空之下，一切還猶如身在夢中，但卻是真實的。

回想起這兩年來的經歷，恐怕只能稱之為奇蹟吧。

是啊，恐怕只有他才能產生這種奇蹟！

那人靠著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從央都逃到這，驚險萬分的逃亡過程還歷歷在目，從地下水道到狼山，從連京至莫扎裡大沙漠，不但有白狄的重重追兵，皇帝設下的道道關卡，還有強盜，悍匪和狼群，別人大概都會以為他們太幸運才了，只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自己才明瞭，所有一切，包括逃亡路線，如何應付追兵，由白狄帶兵，還有狼山的狼群，甚至連莫扎裡沙漠的馬賊和強悍的各個遊牧民族，都在他的計算之列，他的腦海中設想了各種各樣的可能，然後想出了千百種對策。除了出手在西羝的兇殘計程車兵手下救出那群羯和族的人，然後又收服了那一干悍匪，變成了新的沙漠之王。

其實沒有誰知道，這個是從開端到現在並不在他的計算之列。

憑著一時的衝動才救赫麗絲的父親和他的族人，可赫麗絲父親為保護自己的女兒而死這事給他甚大的衝擊，或許是因為想起了衛老將軍，讓他下定決心要保護赫麗絲和莫扎裡，答應成為莫扎裡的新王。

他這個莫扎裡的新王做得甚為成功，不單收服了各個派系，而且還擊潰西羝和南珩的侵犯，令莫扎裡成為今天強大的獨立國，所需的時間僅僅兩年，這怎能不稱之為奇蹟？

但一切真的不是在他計算之內的。

他們歷盡艱苦從大央逃亡的目的，就是想前往最終的目的地——西羝，據說也可能孕育他母親的國家，去追尋自己身世的秘密。

昊似乎從來都沒改變過這一想法，即使成為了莫扎裡之王。

最近局勢有了改變，西羝單方面的一相情願以和親的方式，當然阻止不了日燎想稱霸天下的決心，在三個月前大央派出大軍攻打西羝，而且取得了節節勝利，西羝的王朝似乎面臨著土崩瓦解之勢。

昊大概是擔心自己的身世之迷會湮沒在戰亂的塵埃中，便有了這麼一趟的西羝之旅，希望找出所謂的真相。

其實他無論想到哪裡，自己也願意守護著他。過點平淡的生活也罷，或者叱吒風雲，縱橫沙場也罷。別人效忠的是大央王朝或者日燎，他效忠的從來只有他，衛昊天一人而已。

“唔……”伴隨著床上人兒身體極不安分地晃動和細小的呢噥，又做噩夢了！但靳鷹的眉頭緊蹙，猶豫了片刻，最終放棄了叫醒他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