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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按太醫的說法,弟弟也活不過冬天,死馬當作活馬醫,蕭承鈞即刻入宮告知了皇后,紀皇后破例命人在靜王府中修了地龍,讓蕭承錦搬回王府中住。
十一月底搬過去,如今已然一個月了,靜王的身子雖沒有大起色,但著實不再加重了,蕭承鈞心中也難得輕鬆了幾日。
“今早小的去送宮宴的賞賜,聽說王爺這兩日已不怎麼咳了,幾處關節的疼痛也好了不少。”外管家笑容滿面道。
“這便好。”蕭承鈞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來,
“啟稟王爺,有位自稱欽天監監正的人求見。”侍衛前來稟報,那人沒有名帖,就這麼冒然前來,門房沒把人放進來,只是先進來通稟。
蕭承鈞斂了笑意,昨日陶繆宮宴獻丹,剛剛出了風頭,今日就來尋他卻是何意?“讓他到偏廳去候著。”以他的性子來說,是不願意見這胡言亂語的神棍的,但如今這人正得淳德帝寵信,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絕。
“老道見過閩王殿下。”陶繆還是一身灰色道袍,拿著個尺長的拂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何事?”蕭承鈞在主位上坐下來,冷眼看著他。
陶繆愣了一下,沒料到這位閩王殿下氣勢如此懾人,便只那般隨意一坐,自有一股泰山龍行之感,讓人不由得對其恭敬起來,與他所見過的三皇子、四皇子尊貴了不止一點。
暗自捺下心中的不安,陶繆堆起笑臉道:“大過年的前來叨擾,實在是老道的不是,然則事關重大……”這般說著,故意停了下來,抬眼看著閩王的臉色。
蕭承鈞不為所動,見他不說話,便端起了茶盞。
除非坐下談天閒聊,平日裡主人端茶即為送客。這會兒蕭承鈞的意思就是,你既然沒什麼說的,那就快些走吧。
陶繆頓時一慌,忙裝作沒有看到閩王端茶的動作,接著道:“此事,有關靜王。”
蕭承鈞端茶的手一滯,面色不變,眸中卻已泛起了冷光,“說。”
“老道聽聞,靜王兒時中了毒,至今未曾痊癒,”陶繆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盒,“這是老道煉製的丹藥,能解百毒,只要二皇子用了此藥,便可活下去。”
蕭承鈞閉了閉眼,二皇子活不過今冬的事只有皇室幾人知道,如今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野道也敢跟他說這種話,沉聲道:“來人。”
話音方落,門外四個人高馬大的侍衛便走了進來。
“把這丹藥喂監正吃一顆,若是七日之內無事,再來與本王談條件。”不用他張口,蕭承鈞都知道陶繆要說什麼。
這人不過是右相的一顆棋子,不論是拿藥來匡他在朝中讓步,還是借他的手害死蕭承錦,都不可原諒!
“唔……殿下……”陶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侍衛捏著下頜,將一顆丹藥塞進了他口中,直扔進了喉嚨裡,“咳咳咳……”
“送客。”蕭承鈞擺手,讓侍衛架著驚恐不已的陶繆,直接扔出門去。弟弟就是他的逆鱗,誰也觸碰不得!哪怕是父皇,也不能!
陶繆還未從吞了丹藥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被“噗”地一聲扔進了門外的雪堆中。
從這一日起,陶繆就被蕭承鈞列在了必殺之人的名單之中。
因第二日清早就要在午門前乘輿,前往太廟祭天,臘月二十九晚上,已經出宮建府的皇子們,也都要進宮,給皇后請過安,就歇在了宮中,免得要兩頭跑。
皇子們住在外宮的崇華殿,專供留宿宮中的王爺、勳貴們暫住的,蕭承鈞地位最高,便住了主殿,三皇子和四皇子各挑了處偏殿。
樓璟在班房硬邦邦的床上翻了幾番,終是睡不著,他與蕭承鈞已經三日未曾睡在一起了,原本一個在王府,一個在宮中,沒有念想倒也罷了,如今崇華殿離羽林軍的班房並不遠,宮中的防布他做中郎將的時候就摸了個通透,要混過去並非不能。
有了這番心思,就怎麼也睡不著了,樓璟索性起身,從班房後窗翻了出去。
算著侍衛巡查的時間,樓璟在暗處數著,三息過後,迅速躍上牆頭,伏在琉璃瓦上,又三息,待崇華殿內的侍衛過去,翻身跳下去,沿著後牆根快步往正殿靠攏。
“陶繆這個廢物,竟沒讓他收下丹藥?”燈火通明的偏殿內,傳來三皇子蕭承鐸氣急敗壞的聲音。
“殿下,閩王沒有收下那丹藥也是好事,此事太過明顯……”
“你懂什麼?”蕭承鐸不滿道,“這可是一箭雙鵰之計,蕭承鈞不是最在意那個廢物了嗎?怎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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