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聲音仿若古井深潭,平靜無波,“為什麼?”他自認也算恭孝,從沒有忤逆過父親,除卻與祖父出去打仗那些年,只要在家,無論酷暑嚴寒,晨昏定省從未缺過。今天父親讓侍衛打他,他也一直在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哼!”樓見榆只是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直到月上中天,高義才回來,聽聞了下午的旨意,禁不住一臉愕然,竟然這麼快?
樓璟接過高義帶來的幾封回信,“明天你去莊子裡,調兩個高手過來。”事情比他認為的還要嚴重,皇上已經下旨,便再沒有轉圜的餘地,父親又一點也不會疼惜他,多幾個人手在身邊總是好的。
“是,”高義應了一聲,剛毅的臉上,也忍不住顯出愁容,“世子,以後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樓璟放下手中的信件,閉了閉眼,待睜開雙目之時,已帶上了點點笑意,“八月二十下定,九月初二成親,皇上如此著急,做臣子的自然該為君上分憂。”
“世子……”尋夏擔憂地喚了一聲,心道世子是不是被氣糊塗了。
高義卻是知道,世子露出這幅神情當是有了計較,便安心地退下了。尋夏怕樓璟晚間會發燒,打發了值夜的小廝,自己歇在了耳房。朱雀堂安靜了下來,晚風吹過院中的青竹,悉悉索索,宛如大漠上風吹枯草的聲音,讓人心中無端端生出幾分蒼涼之感。
樓璟看著窗外一輪明月,努力回想太子是個什麼樣子。他十一歲就跟著祖父去戰場上歷練,兩年前祖父戰死才回了京城守孝,太子這個人甚少結交勳貴子弟,去年秋獵也稱病未去,以至於他現在腦中的太子,還是兒時見到的那個穿著杏黃衣袍、繃著一張小臉給他窩絲糖的孩子。
夜,月涼如水,流瀉於硃紅琉璃瓦上,襯得皇宮越發寂寥。
東宮,崇仁殿。
“樓璟捱打了?”一隻修長的手捏著手中的紙箋,在澄澈的月光下露出一角杏黃色的衣袖,沉穩悅耳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正是這東宮的主人——太子蕭承鈞。
“是,”旁邊一個儒生打扮的人垂手而立,恭敬地應道,“安國公瞞著這事,皇上恐怕還不知曉。”
蕭承鈞微微頷首,把紙箋湊到燭火上,由著火焰將雪白的紙張吞噬殆盡。
“殿下,若是世子對這門親事不滿,讓他嫁進東宮來怕是……”語氣中滿是擔憂與猶豫,皇后與太子妃,向來沒有哪個是公侯之家唯一的嫡子的,何況安國公府乃是簪纓世家,與那些個混日子的勳貴完全不同,娶了安國公世子,便是斷了開國元勳之後,皇上怎麼會做出這般糊塗的決定?
緩緩將手負於身後,蕭承鈞沒有接話的意思,似乎在等著下文,又似乎毫無興趣。
說話的人拿不準太子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樓家雖顯赫,然子嗣單薄,於殿下並無太大助益。且安國公世子是老安國公親自教養的,去年秋獵騎射均拔了頭籌,皇上賞了正四品羽林中郎將,勳貴子弟中無人能出其右,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把這樣的困於後宮這方寸之地中,十分可惜不說,還會留下很大的隱患。
“無妨。”蕭承鈞抬手,打斷了這火急火燎的勸告,既然父後要他娶樓璟,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旨意已下,多說無益。
高義第二天就去了一趟京外的莊子,帶回了兩個面色冷峻的男子。
“這是雲七與雲八,雲七善治外傷,雲八善探訊息。”高義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道,這是老國公爺留給孫子的幽雲十六衛中的兩人。
樓璟點了點頭,這十六個死士是祖父手中的精兵,連父親也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平日他也捨不得動用,“叫你二人前來,是以防萬一,不到萬不得已不準出手。”
下旨那一天已經是八月十七,婚禮卻定在九月初二,不知道欽天監怎麼算的,竟然把日子定的這般近,安國公府這些天忙得人仰馬翻。而世子住的朱雀堂卻是冷冷清清,甚至是守衛森嚴的。
樓璟有了雲七治傷,外傷在漸漸好轉,只是時日太短,怕是等到大典之日也只能養好三成而已。安國公夫人魏氏自打那日得了教訓,再沒有來招惹過樓璟,反倒是每日都派人送些人參、鹿茸之類的補藥,樓璟這些天忙著打探訊息,暫時還沒功夫搭理她。
“世子,”高義走進來,表情有幾分怪異,“屬下看到既明少爺在翻牆。”
“趙熹?”側躺在床上看書的樓璟挑眉,“把他提進來。”
沒多久,就聽到一陣清越如金鈴的少年聲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