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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相戀的男子不知凡幾,但只有登臨帝位的他,才有資格正大光明地迎娶心上人,思及此,弘元帝的心中頓時升起了萬丈豪情。
宣讀完畢,禮樂又起,大殿恢復了熱鬧,贊禮官拉長了聲音,“一拜天地——”
已經登基,不必再拜君上,這一次兩人只需三拜。
一拜天地,面朝殿門,望著殿外萬里碧空,攜手跪下,齊齊叩拜,謝蒼天將此人送到自己身邊,共患難,同富貴。
二拜高堂,面朝主位,向正襟危坐的父後深深叩首,謝父後多年來悉心栽培,運籌帷幄,助他們披荊斬棘,登上大位。
穿著紅色盔甲的徐侍衛,站在紀酌身後,寶座之下,側身單膝跪地,避開帝后的跪拜,看著那一對金童玉子,穿著相似的禮服,帶著相近的頭冠,俊美成雙,眉眼帶笑,不由得生出幾分歆羨。第一次覺得,男後製並非一無是處。
“夫妻對拜——”清朗的高和在大殿迴盪。
夫妻對拜,凝眸兩相望,自此結為夫夫,白首到老,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只盼能緣定三生,來世也能再續前緣,永不分離。
交握的雙手暫時分開,攥著紅綢兩端,面對彼此,緩緩跪下,虔誠地叩首。
低頭的瞬間,樓璟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古往今來,肯為皇后做到這般程度的帝王,恐怕也就蕭承鈞一個,得此一人相伴,夫復何求……
一禮畢,兩人再次十指相扣,起身立於殿中。
“禮成!”贊禮官高和。
百官再拜,齊聲高呼:“臣等恭賀帝后嘉禮既成,益綿宗室隆昌之福!”
而後兩人相攜而行,由眾人簇擁著往鳳儀宮寢殿——棲梧殿行去。
宮室早已粉刷一新,內室裡紅燭亮如白晝,處處佈置精細妥當,奢華程度不亞於皇帝的盤龍殿。
宮人們在內室門前止步,只有帝后兩人緩緩步入。
坐在寬大的鳳床上,兩人一時無話,屋中只剩下了燭火的嗶啵聲。
樓璟動了動手指,才發現兩人的手還緊緊地握著,中間的紅綢早被揉得不成樣子了,“咱們該喝合巹酒了。”
“哦。”皇上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把自己的手抽離,起身去桌上拿酒。
樓璟忍不住抿唇輕笑,他的夫君看著沉穩淡然,實則心中也是緊張不已吧?
上品青玉雕的瓠瓜小盅,倒了澄澈的酒液,蕭承鈞將一隻遞給樓璟,再次坐到了他身邊,“濯玉,以後我們便又是夫妻了。”燭光明滅下的雙目中,滿是帝王的柔情。
樓璟雙手端著小盅,咧嘴笑,“還望皇上多多憐惜才是。”
蕭承鈞失笑,再多的感慨都說不出來了,抬手與他碰杯,將杯中酒飲去一半,而後,兩人互換,再喝去對方剩下的一半,禮成。
樓璟湊過去,將帝王唇邊的一滴酒液捲入口中。紅燭搖曳,四目相對,兩人情不自禁地相擁,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皇上,要開宴了。”被眾人推出來的樂閒,苦著臉在外面提醒。
蕭承鈞輕咳一聲,這才叫人進來,服侍兩人除去繁複的禮服,換上了明黃色常服,外面再罩一層降紗。皇后也可著明黃,兩人的衣飾相似,只是一個繡五色龍紋,一個繡五色彩鳳。
皇上的常服乃是廣袖長衫,將紗衣一同繫於腰封之中,顯得端肅威嚴;皇后的常服乃是窄袖,袖口帶赤金嵌寶石護腕,腰封繫於常服上,紗衣罩於外。紅色紗衣乃是一種薄如蟬翼的綢緞所制,看似輕薄,實為三層輕紗相疊,若隱若現,流光溢彩。
行椒房之禮的男皇后,可以跟皇上一起去前殿,宴請百官。
這規矩古來是沒有的,只是世宗當時娶的皇后乃是一位豪邁的將軍,定要與百官共飲,世宗以皇后為男子為由,準其入前殿。有先例在,樓璟去前殿喝酒就是按例行事,自然不會有錯。
帝后坐於主位上,舉杯開宴,百官跪謝,而後觥籌交錯,笑語連連。
文武百官,皇親勳貴,看著高臺上相對而飲的帝后,百感交集,從世宗那一代起,已經很久沒有如當今帝后如此情深義厚的夫夫了。
大婚宴不會持續太久,酒過三巡,帝后先行離去,眾臣跪送,各自散去。
重新回到棲梧殿。
蕭承鈞由安順伺候著脫下外衣,只留明黃色的中衣,簡單清洗,除去酒氣,睜著微醺的雙眼踏入內室。
先一步收拾好的皇后,單手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除了金冠的長髮迤邐地鋪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