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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下大獄了嗎?”樓璟湊過來;抬手幫他把眉心揉開。
蕭承鈞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萬事俱全,只欠東風;只要再堅持一兩天,陳家就要倒了。
“皇上一向康健;沒準兒是被陳家氣病了;”趙熹涼涼地說;“內侍省手裡的證據什麼都有,說不定查出來三皇子不是皇上親生的之類……哎呦……”一句話沒說完,後腦勺就被樓璟呼了一巴掌。
“這像是閩相大人會說的話嗎?”樓璟瞪他,皇子的出身可不能亂說。
“別鬧了。”蕭承鈞無奈地看了那兩人一眼,提筆開始寫摺子。
淳德帝這次的病情似乎很嚴重,跟上次的昏倒完全不同,為人子的,蕭承鈞說什麼也得表一表孝心。當即寫了一封請旨回京侍疾的摺子,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皇上突然病倒,昏迷不醒,對外只說偶感風寒,朝政由左右丞相共理。
蕭承鈞的摺子很快就被人攔截下來,直接送到了右相的手中,陳世昌盯著手中的摺子,雙目赤紅,“他倒是打得好主意!”
藩王無詔不得出封地,但如果京城危急,就可以出兵勤王。這封請旨侍疾的摺子,不能同意,也不能駁回。
兵部尚書孫良看了一眼閩王的摺子,斂目沉默片刻,出聲道:“恩師,這摺子萬不能壓著,須得早早回覆了才好。”
“為何?”陳世昌皺眉,他本來是打算把這摺子壓起來留中不發的,因為不管同不同意,都能給蕭承鈞找來出兵的理由。
若是同意閩王侍疾,藩王入京必然帶著親衛,蕭承鈞藉此帶了大兵前來,陳家就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若是不同意,蕭承鈞就可以打著勤王的旗號,直接帶兵攻城了。
“若是壓著,閩王定然會覺出反常,到時候乾脆起兵就麻煩了,莫不如直接回絕,讓閩王以為皇上只是小病,不敢輕舉妄動,左右皇上……”孫良沒有把話說完,但陳世昌自然聽出了其中的未盡之言,淳德帝沒幾天活頭了,先安撫住蕭承鈞,等皇上駕崩,一切成了定局,就什麼都不怕了。
“你說得對。”陳世昌點了點頭,京中的訊息他封鎖得嚴實,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拖著不予回覆,只會讓蕭承鈞起疑心,反倒派人來探聽訊息,到時候就麻煩了。
“說了讓你下猛藥,你怎麼辦事的?”陳世昌的長子揪著縹緲真人陶繆的衣襟,低聲問道。
“那個……定能奏效的,還須得幾日……”陶繆苦著臉,這些日子右相被左相逼急了,眼看著就要治罪,兵行險招讓他把仙丹換成毒藥。作為一個神棍,能混到欽天監監正,陶繆也不是個傻子,他知道若是下了見血封侯的猛藥,自己當時就得跟著皇上丟了性命。
朝廷的回覆很快就到了閩州,暫理朝政的丞相大人一口回絕了閩王進京侍疾的請求,言說皇上只是身體微恙,話裡話外都在指責蕭承鈞圖謀不軌。
“哼,他倒是忠君愛國。”樓璟捏著右相的回信撇嘴。
蕭承鈞不可置否,對於右相的回覆他根本不在意,他在等,等京城中確切的訊息。如今右相的批覆都來了,京中卻沒有新的訊息傳來,“濯玉……”
“嗯?”樓璟聽到自家夫君喚他,趕緊湊過去,跟閩王殿下擠到一張長椅上。
蕭承鈞看著他,半晌嘆了口氣,“罷了,沒事。”
“我已經派人去晉州了。”樓璟卻明白他要說什麼,輕輕親了親他的眉心,近來蕭承鈞皺眉越來越頻繁,這可不是個好事,如此英俊的臉早早的有了溝壑多可惜。
蕭承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確實是想讓樓璟控制住晉州軍,以防異動,但事情還未定下來,怕樓家無辜受牽連,所以他準備再等等,沒料到樓璟已經動手了。
“祖父的死與陳世昌脫不了干係,他休想動用晉州一兵一卒。”樓璟眼中滿是戾氣,他早就布好了局,藉著四皇子的事情,一步一步把老安國的死公諸於眾,害他祖父的人,一個就別想逃走。
蕭承鈞伸手,把身邊人摟到懷裡,摸了摸他的臉頰,“晉州刺史已經問斬了,西北鹽政吏也在天牢裡,縱然陳世昌有本事把他放出來,我也不會饒過他。”
“把這些人留給我,我要親手砍了他們的腦袋祭奠,”樓璟把臉埋到閩王殿下的胸前,在那月白色的親王服上蹭了蹭,“承鈞,你說過,登基就娶我的對不對?”
“不娶你還能娶誰?”蕭承鈞笑著低頭看他,見他笑眼彎彎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那漂亮的眼睛,“但是,安國公的爵位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