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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夢裡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揮之不去,等到徐韶雲漸漸恢復意識,這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無論是身下的竹塌,房內的竹製茶碗桌椅,還是門口的竹簾都給人一種清心寡慾的素淨之感。離他的床頭幾尺遠的地方有一個梳妝檯,臺上只有一面倒扣著、早已積灰的銅鏡,旁邊是一個靈臺,上頭供著一個蒙著布頭的牌位,爐上插了三支香,爐邊還有佛珠、佛經等物,由此可見屋主人是名女子,還是名一心禮佛的信女。
徐韶雲試著起身,卻發現身體還是很虛軟,剛勉強從床上坐起來,就只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率先出現在視野裡的是一雙銀灰色的繡鞋。女子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灰濛濛的衣料,簡單到沒有一件首飾的髮髻,她用布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從眼角的細紋還有髮絲上些許的銀霜可以看出她已經有些年歲,可是她的目光清明端正,就算穿著最普通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她身上高貴清冷的氣質,如同她的聲音一般,給人一種不敢輕易接近的疏離感。
“你醒了?”她的語氣冷冷地,沒有多少感情。
徐韶雲下意識地衝口而出:“大哥呢?我大哥他怎麼樣了?!”
女子說:“與你一同的那名少年只是皮肉傷較多,沒有大礙。”
聽到這個保障,徐韶雲才安心了些,一把心放進肚子裡,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又虛軟無力地跌回了床上。見他這副虛弱的樣子,女子沒說什麼,只是徑自走到靈臺旁,拿下那三枝已快燃盡的香,換上了三枝新的香,對著牌位翻開佛經吟誦了一陣,敲了幾下木魚,雙手合十,口中默唸著什麼,模樣很是虔誠。
“你昏睡了整整七天,四天前與你同行的那名少年醒來,不眠不休守在你身邊三天三夜,直到昨夜才支撐不住睡了。”待儀式做完之後,徐韶雲聽見女子這樣對自己說。
徐韶雲聽到大哥這樣關愛自己,心中感動,面上微紅,但當著外人的人又不宜有所表露,只禮貌地道謝:“謝謝這位大姐,如果不是你相救,我和大哥早就沒命了,只是不知這是哪裡,大姐叫什麼名字?”
女子接下來一句話叫徐韶雲大吃一驚:“這裡是梳雲壁上的掠月居。我叫月娘。”
徐韶雲睜大眼睛,一臉震驚的模樣,女子彷彿早就料到他的反應似地,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不料這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猶如一道落雷,將徐韶雲劈呆了:“我也是十五年前‘死去’的楹妃。”
徐韶雲愣在了當場,雙眼注視著月娘,眼裡藏著不易察覺的熱切的光。而月娘的表現則依舊十分冷淡,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們很久,早在十五年前,我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你……我……”
徐韶雲向來伶牙俐齒,可是此事牽涉到自身,牽涉到太多太多的東西,以至於他變得嘴笨拙舌,有很多話想說,可一時卻什麼也說不出。在他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之前,月娘就已經將十五年前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十五年前我產下七皇子之後不久宮中潛入刺客,七皇子身受重傷,後來皇上廣貼皇榜招募名醫,這才有名異族少年帶來玄冰神鐵注入皇子心口,保護皇子一命,這些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在這之後我的父兄被陷害通敵賣國,皇上賜我白綾命我就死,可是當天死去的‘楹妃’並不是我,而是我身邊的貼身宮女月娘。”
徐韶雲訝然道:“當年死的人是月娘?那……那你怎麼逃出去的?”
月娘緩緩道:“月娘自幼在我身邊服侍我,我倆情同姐妹,我被降旨賜死那天她自願代我赴死。當天的監刑太監名叫蘇正,素來與我交好,月娘買通他做了掉包計,扮作我的模樣自縊而死混過旁人的眼睛,而我則換上月娘的裝扮在侍衛李洵的掩護下帶著年僅八個月的皇子從宮門逃走。可是沒想到那些害我的人竟這樣狠毒,楹妃已死,他們還不放過與我有關的任何人,當晚我的宮裡被放了一場大火焚燒殆盡,在我逃亡的路上多出數路人馬追殺我。眼看著我與皇子就要落入敵手,李洵在這時提議我們兵分兩路,我一人假裝帶著皇子逃走,真正的皇子交到他的手裡,待到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會帶著皇子來與我會合,我當時別無他法,只得將皇子交託給他……”
聽到這裡開始有點不對勁了,徐韶雲問:“那皇子是在李洵的手上?為何後來……”
月娘苦笑了一聲,淡漠的雙眼之中透出點點怨恨與悽楚:“若是早知道李洵是個如此靠不住的人,我又怎會將我的孩子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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