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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話,怕
他寂寞。
皇奶奶瞧他偶爾魂不守舍,精神不濟,又聽了宮中流言蜚語,幾番考量下便說要
為他納妃,要風風光光的,為他辦個選妃宴。
他雖不願,但皇奶奶說了算,他也說不得什麼。
皇奶奶為他點的太子妃,是朝中鎮遠大將軍沈清廉的麼孫女,沈蝶衣。
他見過幾次沈蝶衣,人們對她的評語不外乎出身世家名門卻毫無架子,什麼乖巧
賢淑識得大體的,他記不得。反正官家小姐不都是這麼被稱讚的?
也不曉得皇奶奶怎麼就擇了她。
如今想想,若非當時皇奶奶指了蝶衣,他如今,是否仍不知該怎麼愛人?
兩年結髮生活,兩年幸福時光,是蝶衣教會了他愛人的方法,更是蝶衣做了媒讓
他與懷寧和好。
只是,蝶衣也死了。
上百條人命,保他皇子頭銜東宮封號,換他朝中穩固地位。
『用我世家一族,換你未來皇位,可好?』
他怎麼,也忘不了蝶衣最後回眸那抹笑。
『你定會成為很好的皇帝。』
顫抖得握不緊東西的纖纖細指按在他唇上,不讓他說話。
『我從沒後悔。』
『所以你也別後悔,好嗎?』
在他唇上印上冰冷吻別,蝶衣偏著頭輕輕淺笑,而後退了步朝他揮了揮手。
捧著白綾,蝶衣終是背對他離去,任憑他怎麼哭吼都不回頭。
這錦陽宮,成了困住他的牢。
蝶衣死後,他過了好一陣頹靡日子。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力,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覺得自己,懦弱。
他明明知曉沈家是被冤枉的,卻救不了他們。明明知曉母后欲舍蝶衣保他,卻阻
止不了。
皇長子又如何?東宮太子又如何?還不是保護不了自己的結髮之妻!
他恨、他怨,憤恨救不回蝶衣性命,憎惡挽不回曾有的過錯。
第一次那麼惱恨自己,不過是個凡人。
那段日子,他不上朝也不理會旁人,日日借酒澆愁,夜夜笙歌遊戲花叢。
他若不是皇長子,會有人瞧上他一眼嗎?他若不是皇長子,母后會多與些心給
他嗎?
他又何苦為了這些人去掙那皇位撞得頭破血流?
輾轉聽聞這事的懷寧,卻是纏上了他。
雖仍不能完全理解大人口中話語,可是懷寧卻堅持要陪在他身旁,不顧母后臉色
難看,抱著枕頭被子強硬住入了錦陽宮。
懷寧未被宮廷穢染的童言童語,鍥而不捨的糾纏,讓他厭煩。
一口一聲的『蝶姐姐說不能丟下哥不管。』他只當沒聽見。不願正視心底隱隱
的疼。
聿書死了,蝶衣也死了,他這始作俑者卻仍是好好的活著,苟延殘喘。
他不敢承認自己怯懦,不想承認自己沒有勇氣自我了斷。
只是他仍是東宮,仍是父皇指的繼承人,這宮裡宮外,多的是想殺他的人。
加上懷寧日夜在他宮裡走動,難免讓人懷疑是否他倆是否已講和,讓人起了戒備
之心,起了殺意。
那柄響箭,雖無刺傷懷寧,卻足以讓他清醒。
他憶起有多少人等著欲取他性命,憶起蝶衣希冀的,太平盛世。
憶起蝶衣說的,希望有天,他們兄弟能平和相處。
他緊緊將受驚的懷寧抱入懷,暗暗發誓。
是懷寧拯救了他的心,他誓言定要保護懷寧,絕不讓人再傷懷寧一分一毫。
而後為揪出幕後主使,為挽回權力威勢,他已不記清私下做了多少骯髒事。
當時他仍不懂,他越是關心越是想保護懷寧,越是害了懷寧。
後來明瞭之時,他已將懷寧推上了眾矢之的,回不了頭。
經過幾次冷血暗殺,他才真確明瞭,他在意的,他重視的,都不免會被他身後的
幽暗宮廷捲入。
因此,他學會了藏。
藏起心緒藏起介意藏起關心,以為,別讓人發現自己在乎,就能張開羽翼遮掩
真相。
就連簡單的話,也得在唇舌上轉了幾圈,才敢道出口,就連些微的情緒,也得仔
細掩飾隱藏,免得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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