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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說得是。”又轉頭看著帶小倌來的常樂,活絡氣氛佯斥:“你小子,哪找來這麼個十里八達的寶貝,還穿著我送你的衣服,什麼意思哪子逸,你帶著他炫鬻找樂子,讓我等看得眼熱找堵?”
遊離默默看了眼遊麟身上繪著遊念錦手筆的錦鯉衣袍,算是明白他這可怕的三哥,怎麼搭上這條線趕上這場宴的了。
常樂聽出遊念錦話裡有話,機靈道:“世子爺您說笑了,我哪敢啊,這小倌就是孝敬世子爺您的。他活兒不錯,我驗過了,身段也算上流。”
遊離又默默看了常樂一眼,敢情還驗過了……江寧駐防將軍之子,將堂堂嫡出三皇子當做小倌褻玩,還當著九皇子與眾官宦子弟的面,賄賂給與九皇子交好的金陵王世子……
這統統抹黑拉下水的做法,還真是他三哥的風格。只不過此次未免太過火。
眼瞧遊念錦就要中計應允。原本低調的遊離,只好搶先一步,極不情願地把住遊麟的手。他眸淡如水逡視諸人,不鳴則已有力道:“我的。”
夜影迷蹤
金陵,鐘山南麓。富貴山與覆舟山之間,有一道前朝所建的內城門,叫太平門。此朝初期,太祖皇帝曾率兵從此而入,與前朝負隅頑抗的忠良鏖戰一場。一時間,折戟如林,積骸成山,城牆為萬千英魂染紅,以致陰氣森然,煞怨橫生。
此太平門到前朝皇陵之間,有段毗鄰著斑駁城牆的蔓蔭荒路,龍蜑蛇蜿詭秘非常,本地人稱之為龍脖子路,相傳,八字不夠硬的人走這條路,就會被亡軍奪魂攝魄,落得橫死或者病故的收場。
此刻,八字很硬的夜斂塵,就走在這條逶迤的龍脖子路上。他身側是密而無間的濃翠鬱影,堪堪壓到腳邊,時而蛇行蟲動般窸窸窣窣作響,時而由遠及近作烏哭鳥啼。他走得極快極穩,心無旁騖。越往深處,鳥啼越發急促密集,起初雜亂無章啁哳擾耳,漸漸的,亂中有律,由驚懼到哀怒,浩然一揚,奔騰如宏雄浩蕩的鬥曲,又似百鳥朝鳳虔畏相待——
遮天碧枝退讓兩旁。一座壯麗滄桑的前朝殿宇豁然顯於眼前。夜斂塵駐足細聽,須臾,遠方鐘鼓樓傳來放衙鼓聲,為這急促撼嶽的巨鼓之聲震懾,萬鳥齊喑。夜斂塵抬起頭來,眯眼眺望西斜日光,只見一道孤影掠出,鋒翼斬斷熾光,迅疾劃過金陵上空。尖銳的鷹嘯穿透鈍沉的擂鼓之聲,驚空遏雲震撼整個渺如煙海的金陵。
古殿宇前,盤根錯節的古桂樹裡,倏然竄出數十道白影,急急俯衝向夜斂塵,又忽地振翅扶搖上九霄,成乂字滑遠。
夜斂塵踩過零碎作響的枯枝,拂去落至肩頭的鴿絨片羽,伸手一推冰涼厚實的殿門。
門開了。潮溼空寂的黑暗中,一股子陰寒之氣襲面而來。此處叫做無量殿,又稱無樑殿。常言道人有脊棟有梁。樑柱頂天立地,是鎮煞辟邪之物。殿若無樑,則會聚集陰氣怨氣,久而久之淪為極陰之地。這殿宇為前朝藏經供佛之用,卻不知為何沒有樑柱,修得如此晦氣。它的風格與中原宮殿大相徑庭,拱券層疊穹頂奇高,其上有一孔,天光斜入投照最裡處雕的三世佛像。佛像原本安詳的面容,此般看來頗為莊嚴可怖。
夜斂塵邁入一步。左右石壁的兩盞油燈俱燃。照亮附近無數的浮雕佛像。它們神態各異,手勢無窮結法印——佛陀拈花、羅漢劍指、觀音千手,諸如此類。再邁一步,又燃燈兩盞。依舊是繁多的以指結印的佛像,除了常見的釋迦五印,還有金剛智拳印、密宗降魔印等,自鄶以下,變幻莫測。
人行踵動,燈起眼掠,佛手變更如魔,似在引誘來者以指掐訣變招參悟神功。夜斂塵直徑走到三世佛前,離穹頂投下的天光幾步,掀擺伏拜。百盞油燈批駁亮起,千佛壓頂朝宗,三世佛靜默不語,向這個跪拜的渺小刺客投下濃重陰霾。
“紅鳩堂覲見。”邪魅的女聲打破沉寂。不知何時,殿裡多了一群紅衣眾。這些人低著頭,連帽披風將面目掩去,悄無聲息踱到殿左前方列陣。
“鬼鸞堂,”稚氣的童聲自殿外傳來,只見兩少年跨步平躍,暗紫色兜帽略掀,卻是孿生兄弟,一個抿嘴笑得乖巧一個咧嘴笑得呆傻,落在左中方向三世佛齊齊抱拳道:“堂主鬼乖乖、香主鬼傻傻,參見幫主。”語畢無數紫衣刺客魚貫而入。
“玄鳥堂堂主君莫笑,見過幫主。”又一隊灰衣刺客位列左下方,為首的朗聲道:“代玄鳥眾八千、灰雀眾九萬,祝幫主鷹蒞中原尊榮常享,日月齊暗統率八方。”
“毅鶡堂常信天參上。”披靛色披風的魁梧男人率眾虎步列右下方,聲音沉穩剛厲。
“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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