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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死不救,他就不配習武,不配繼承乾元經,不配當兄長。不是他救了我而不能繼承乾元經,而是他與乾元經無緣,無緣的東西就是無。”
遊麟說得筋疲力盡,懶洋洋笑了:“我這才明白,我沒有武心。我比不上我大哥,是因為我根本沒有理解乾元經。而他不練乾元經,就已經有無為而為的大境界了。”
夜斂塵似懂非懂道:“深奧。”
“我大哥一向深奧。你要是見了我大哥,可不能看上他。”遊麟伸手拉扯夜斂塵面癱的臉皮。
這句夜斂塵聽懂了:“我為甚要看上他?”
遊麟苦惱道:“你們都是特別好的人。只不過,你是純粹沒頭沒腦相信人,對人好,還覺得別人也一定對你好,不會背叛你。而我大哥是很透徹地對人好,從來不犯錯。他很公正,從不撒謊……你就喜歡這種。”
“亂講。”夜斂塵沉了臉。
遊麟樂了:“我大哥也喜歡這麼說,亂講。你們說這話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態?”
夜斂塵冷冷道:“你以前叫我大哥,是個什麼心態。”
遊麟聽著不對勁,也不明白怎麼就扯得這般古怪,茫然回顧了說過的一番話,好容易抓住重心總結道:“我是在想……現如今我不能用乾元經,倒是和他一樣,無緣就是無了。無緣就是無……我參不透從‘墮龍’到‘去相’的境界,就早已無緣,只是我自以為有。而不是如今不能用乾元經才無緣。然而,無緣就是無,去相便無……”
遊麟突然撫掌自言自語起來:“他說的有道理,所謂乾元用九,乃見天則,也許並非氣脈神取捨。‘取’雖不同,執相則一。‘舍’雖不同,執空則一。因而‘混元朝宗’到‘群龍無首’,應是截然相反,元散百脈。拋卻首是道,無首無主,群龍方起……”
夜斂塵見遊麟說著說著就認真入了定,心裡那股無明惱怒頓消。他所練的玄坤訣雖偏外家功夫,沒有乾元經這般複雜,但也知道這種靈機頓悟十分難得。便不聲不響劃舟,兀自想,參悟招式的人在沒悟透之前,都會廢寢忘食瘋瘋癲癲,自己得做好準備,不能打擾他。
果然不一會兒,遊麟莫名其妙笑了。笑完之後,道了聲“想不明白”,躺下翹腿,側頭望著不斷後退的白花碧葉,清清嗓子,抑揚頓挫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其亦勞止,汔可小休。參差薢茩,左右流之。有匪君子,寤寐求之~不我與兮,寤寐思服。優哉遊哉,輾轉反側……”
夜斂塵一聽,頓感挫敗——這破小孩正經不到半里水路。
紫霞湖有限,小舟不久在鐘山山麓泊下。兩人棄舟沿山路行幾步,一道恢宏的山門牌樓赫然出現在他倆眼前。山門是大型寺廟的第一道門,又稱解脫門。在此處已能聞見梵剎裡濃郁的陳年檀香味。遊麟呆了呆,望著夜斂塵凝重道:“怎的,學做夜隱幫刺客,要從出家開始嗎~?”
“你想出家也可以。”夜斂塵煞有介事道。
“好罷,只要有你在,佛門境地也是紅塵萬丈。”遊麟啃著菱角,饒有興致拾階而上。進了中門,看見定林寺的鎏金匾額,他又笑了起來,隨口吟道:“漱甘涼病齒,坐曠息煩襟。因脫水邊屨,就敷巖上衾。但留雲對宿,仍值月相尋。真樂非無寄,悲蟲亦好音。”
夜斂塵迷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會兒是照常的瘋,還是失心瘋。
“這是荊國公寫的詠定林,”遊麟興致勃勃道,“久聞他隱居金陵時,在定林寺建了個書齋,應當瞧一瞧。”
“你們很熟?”夜斂塵心道一聲,是照常的瘋。
遊麟正經道:“熟著,不但熟,而且甚為嚮往。他為了家國天下事,可以三月不更衣不沐浴,內閣若有他在,天下何求不太平。”說完這個,他突然想到泉城蝗災引發的亂子,也不知遊驥遊恆下場如何、遊離的暗樁有沒有查到什麼、父皇如何置之。
夜斂塵點頭聽了。
“噗~你是真不知道?”遊麟見夜斂塵面沉似水,忍不住笑道,“荊國公就是王安石,他老人家都仙逝好幾百年了。”
夜斂塵介面道:“如此…我們要在此借宿幾日。你可以慢慢憑弔他。”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定林寺拜殿。遊麟奇道:“為何要在此借宿?”
“四煞之首人屠來金陵了。”夜斂塵皺眉道,“他們來了不少精銳,揚言要找他們新近失蹤的少主,卻上王府刺殺九皇子游離,說是你指使的。金陵如今亂糟糟,這裡相對清淨。”他劃指微挑玄色外袍,亮出內裡夜行勁裝的腰帶鷹紋。
候在拜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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