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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於杯中,揉亂華燈投下的紅影。遊離握著波瀾乍起的杯沿,小醉微醺,淡如止水的眼眸卻比酒液更平穩。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是春山空,還是秋山空?”一語既出,吳儂軟語韻味悠長,自亭外而近。
遊琴一飲而盡,西風漸猛,舉目滿是暗枝桂雪:“本是月中物,有香何須賦。”
邁入涼亭的人駐足,輯裡湖絲織成的華氅,讓手肘弧度拉得略開,卻是極為得體的撫掌:“好,好一句有香何須賦。”
作者有話要說:蜜月在泉城過了,遊麟和夜斂塵的江南之行,註定是一場虐=。=
刺客都邑
四周漆黑闃靜,唯有緩慢悠遠的搖櫓聲。
離開四煞神教的路,遊麟和夜斂塵是蒙著眼,在暗河裡坐船走完的。送他倆的人是盅神冥蝗。她依舊是一襲白衣;獨坐船頭,橫握墨玉蟲笛,吹一支坊間藝妓望塵莫及的曲子,輕靈層疊的宮商角徵羽,揚起孤寂迴音,卻又纏綿悱惻至極。無數棲息暗處的小蟲,聞聲飛來,於如墨水面亮起點點螢火,伴船而行。
於無邊黑暗中,遊麟握住了夜斂塵的手。夜斂塵的食指微動,卻因那掌心捂出的一片暖意,戒備絲絲抽離。直到盡頭,遊麟才自然而然鬆開了手。那捂過的地方,也就又涼了回去。
遊麟扯開蒙在眼上的布條,眯眼環視洞口外的刺眼天光。只見一山蒼翠獨雄,奇石巍巍林立,山麓一馬平川。“冥蝗妹子,這是哪~?”
“五嶽之尊,東嶽泰山。”冥蝗收起蟲笛,深深看了遊麟一眼,“山麓已備好馬,少主,就此別過。”
遊麟愣了愣,沒想到泉城的暗河竟一直通到會當凌絕頂的名山。倒是不用擔心遊驥包圍泉城將他甕中捉鱉了。他旋即笑起來,打趣道:“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他與夜斂塵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過頭,叫住原路折回的冥蝗:“冥蝗妹子,你等會兒。”
一向驕矜的冥蝗倏忽止步找不著心跳,隱了眉梢幾分慌亂,故作冷漠道:“怎了?”
“你要什麼?”遊麟見她似想不起了,就促狹提點道:“你替我治災,不是想要獎勵~什麼主以利誘下,下以力侍主的~”
冥蝗沒料到忙得不可開交的遊麟,還記得自己隨口而出的逞強之語。動容片刻嫣然一笑,將心事藏去倉促道:“我還沒想好。”不待遊麟聽清,便回身旋袂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遊麟道聲這丫頭好玩,意猶未盡笑著調頭,對上夜斂塵陰沉之中略捎鄙夷的目光,趕緊收斂一二邊走邊感嘆起江山如畫來。兩人打馬自泰安往西,路經肥城、尚莊,抵達東平安山鎮。
這回遊麟仔細看了地圖,依據夜隱幫驛站分佈情況,劃出捷徑。夜斂塵右臂正要癒合,為避免骨骼走形,仍只能和遊麟共乘,他比遊麟略高,單臂箍住遊麟的腰,任遊麟馳驪疾奔,因近日頗多勞累情緒大起大伏,途中困頓難抗,漸漸埋頭在遊麟肩上睡去。
幸而遊麟長於六藝,騎術精湛,即便不用像夜斂塵那般入鐙,腿根也夾得住馬背,繃緊臀兒坐得極穩,還不時攏一把歪斜的夜斂塵,專挑不太顛簸的地方走。
有段路實在坎坷,他就將夜斂塵撈到身前來,讓睡得酣沉的夜斂塵將下巴擱在自個肩頭,單手圈穩剛抱個滿懷塌實,他那份稀罕的體貼就開始不正經了——這姿勢很適合馬震~馬跑起來是一起一伏一顛一簸,只要進入,不消用力,就通順得趣。
他想著想著,尋著一段平地,徹底鬆開韁繩夾緊腿,擒過夜斂塵的下頷,舌挑開薄唇輕吮,長驅直入霸佔。片刻不停揉腰解帶,冷不防抬眼交睫之間,夜斂塵已睜開弔梢鳳眼審視過來,目光如炬有威嚴,卻又斂著執迷難悟的執拗。
夜斂塵信任的親情、友情的幻象都為遊麟勘破。以此為賭,一旦回到江南見了他父親,遊麟若賭贏了,他夜斂塵可謂活得一無所有,這是他僅剩的東西,不僅是身為男人的尊嚴。所以,他的固執寓意深邃,動人心魄。
遊麟頓時不再動作。對待夜斂塵這個人,他不想一時衝動走錯棋。驅走矇蔽心智的邪念,他設身處地體會夜斂塵這眼神的意味。“……你以為我上了你,我們就扯平了?”遊麟深吸一口氣,重新握住韁繩找回撥子,“然後你要怎麼做,自尋短見,死無對證,讓朝廷不能找夜隱幫的茬?”
夜斂塵微微眯起眼,那執拗的微光次第暝黯,歸為薄冰般的沉寂。
“你想我做什麼,我偏不做什麼~”遊麟也恢復常色,用孩子氣的口吻挑釁:“咬我呀~”他想了想,又突然展顏開懷,揚鞭走馬,貼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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