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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好事。”
遊麟暗想,我這皇子原本當的好好的,自從撞上你這刺客後,豈止沒遇見過好事,簡直是家破人離三災六難。他甚是委屈,敢怒不敢言,撇嘴道:“大哥~你怎麼又叫我小太監了,我叫玩水~再說,大哥你這麼厲害~還怕斯無邪那個娘娘腔嗎~~”
“玩水,”夜斂塵看他一眼,冷嘲道,“我們馬上就要玩命了。”他說這話,當然不是為了嚇唬遊麟玩兒,他耳力極好,早已聽出林中有人沿路跟蹤。明白那是斯無邪的探子,不能打草驚蛇,只催喪隊快點前行。
於是一行人,匆匆尋了個風水好的地頭,草草將棺木下葬。夜斂塵要遊麟給太歲燒燒紙,磕幾個頭。遊麟沒轍,抓了把紙錢,跪下一張張燒,心裡默唸:太歲前輩,你我雖然素未平生,但陰差陽錯有了父子之緣。你臨死趕赴京中,必有想見之人牽掛之事,不少痴怨。如今萬事休矣,化作一座孤墳,著實可憐。
夜斂塵見總是活潑開朗的遊麟突然面有悲色,卻始終沉默不語。嘆口氣蹲下,也擢了紙錢,一邊燒一邊道:“有什麼話要對你爹講的,就快講罷。”
遊麟既為這個橫死的可憐人傷心,又想起前不久死去的四弟遊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時五味成雜,千言萬語到唇邊,終是大悲無聲。他將酒傾入黃土,將情寓於詩,緩緩吟來,為亡者超度:“……少騎驃轡手滿弓,酒狂射月氣崢嶸;倏忽一去舊夢裡,轉瞬常埋荒冢中…猶記竹馬廊前弄,朝朝暮暮似無窮;待到弓斷絃也崩,才覺人生一場空!”
夜斂塵目不瞬看著遊麟。他發現這個小太監不搞怪賣乖的時候,竟有幾分隱隱的少年老成。和初見時那個伏在地上羅雀的皮孩子判若兩人。興許是面對父親的墳冢,突然之間成長了罷。他情不自禁想,倘若他的父親有朝一日離開人世,他會怎麼樣……
遊麟又唸了一段往生咒,仁至義盡道:“……願君生盡意、死安息,閒仇宿怨散作風。行行滅罪,句句消懲。拔一切業障苦厄,得往生淨土。”
夜斂塵站起身,右手隨意撫向遊麟的後頸,道:“準備好了?”
遊麟只覺溫熱的掌心、冰涼的刀刃一齊貼在他的頸椎骨上。他明白,夜斂塵這是要履行他們之間的諾言,葬了他的父親就殺他滅口了。他的聲音頓時慌亂起來:“大哥,我不想死……我才十八歲……”
“你知道的事太多,會害了我和夜隱幫。”夜斂塵近乎溫柔地撥開遊麟的髮絲:“信我,一下就好。”
遊麟顫抖著,任夜斂塵動作,片刻憋出句:“我要加入夜隱幫!”
此話一出,四面沉默。好一會兒,穿著喪服的眾人,都悶笑起來——一個貪生怕死細皮嫩肉的小太監,要加入殺人如麻的夜隱幫!
夜斂塵萬沒料到遊麟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他這一生殺了不少人,臨死醜態百出求他的,舉不列舉。但遊麟求饒的法子,很是荒唐和新奇。
“玩水,你可知夜隱幫是做什麼的?”夜斂塵還想多和遊麟說會兒話,畢竟,殺佞臣奸商,快意;殺陌路人,爽利;殺一個信任他、對他笑臉相迎、敢和他摟抱和他稱兄道弟的活潑少年,只會讓他覺得殺戮無趣。
遊麟一聽尚有迴轉餘地。膝蓋一轉,回過身握住那藏著刀的掌心,笑出兩顆虎牙:“知道的~這是一個很喜歡學鳥叫的幫派~”
夜斂塵嘴角一抽。這小太監得了便宜就撒歡,實在心軟不得。
遊麟繼續道:“鷹唳是警戒,喜鵲驚叫是情報。大哥你的竹哨吹得最好聽~是夜鶯囀鳴~大哥別奇~我從小就孤獨煢立,終日與禽鳥為伴,能辨百鳥之音。可嘆世人趨炎逐勢,飛禽翔九天而不爭,累時揀枝即棲。我踅摸著,一個以鳥聲為暗號、自由自在、行事低調的幫派,絕不會壞到哪去。”
夜斂塵的一幫手下,聽了這番鋪墊自然的讚詞,眼底都沒了殺意。遊麟描述的太美好了,而他們頭一次發現,刺客這營生,在別人眼中如此美好。
“行了,少拍馬屁,”夜斂塵沉臉道:“你這樣貪生,有朝一日落入敵手,還不將我們出賣乾淨。”
遊麟笑得真摯:“有大哥在,我怎會落入敵人手中~大不了,我和大哥吃喝拉撒都在一塊兒,給大哥鞍前馬後、端茶遞水。一生不離,一世不棄。大哥~~雖然我們相處只有短短兩天,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又見多識廣很有趣,我捨不得死,也捨不得離開你。只要能呆在大哥你身邊,我就很安心。往後,我玩水呢,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我要是哪裡惹大哥你生氣了,大哥你隨時都可以捅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