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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斯妃和下官,很是痛心。”
遊聿也嘆息道:“四弟之死,我這個當大哥的,難辭其咎。”說罷,他起身,解開夜行衣,將背上觸目驚心的斑駁鞭痕呈出,又道:“我遊聿今日就是登門負荊請罪的。黃金、美人、功名利祿,只要是斯大人想要的,只要遊聿能辦到,一定在所不惜雙手奉送。”
斯無邪著了魔般看著遊聿身上的鞭痕,竟伸手去描繪——翻裂的皮肉帶著灼人的溫度,從肩胛骨一路蔓延到尾椎骨。稍微用力,便揉出了血來。血蘸在斯無邪的指上,一點殷紅,這是皇長子嫡長子的血,嚐了嚐味道,卻與普通人並無不同。
“功名利祿,於下官如浮雲,”斯無邪掃開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再抬頭看遊聿,神情曖昧,低聲道,“若要結得同心,還須誠意。我想要的東西,只有一件。”他用指扣扣桌案。
遊聿沉默良久,平淡道聲:“好。”
微風將柳絲吹得窸窸作響。斯無邪回過神來,才發覺酒已斟出了杯沿。昨夜之事歷歷在目,他本意是試探,卻沒想到緊要關頭,自己會收不了手,將不該做的也做了。為了聽遊聿一聲呻吟,他甚至將滾燙的蠟油滴在遊聿的鞭傷裡,又一片片撕去。還將穢液射在那人小腹上……
他搖搖頭,這招棋實在走得太急,不夠妙。遊聿手裡沒什麼底牌,不過是隻紙糊的老虎,沒道理要用“第三種說法”去折中,這第三種說法——兇手另有其人,就意味著還得找出個別的幕後主使來。遊聿為何要護著遊麟,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尊嚴來接近他?他不相信兄弟之間會有多麼深厚真摯的感情,也不能理解那種感情,他更願意相信,遊聿是另有目的,想和他一起嫁禍於誰……說不定,是皇上讓遊聿來接近他的?
斯無邪總是將自己陷於莫須有的陰謀之中,所以他這一世,無論得到多少東西,都不能安心和開心。他要在這裡等遊聿,再次確定兩人的同盟關係,摸清楚皇上派眾皇子出京的目的。
“稟告大人,東門出去的九皇子出事了!”一個小卒打斷斯無邪的沉思。
“出什麼事了?”斯無邪在心裡冷笑,皇上大張旗鼓送眾皇子出行,樹大還招風,何況皇子欽差,怎能不出事。不過,這九皇子游離,年紀最幼,內向寡言,行事頗為低調。他沒算到,繼遊琴、遊麟之後,第三個出事皇子,會是此人。
小卒露出一種費解的神情,道:“……九皇子的輕輦,讓一干來路不明的暴徒打劫了。”
“九皇子呢?”斯無邪若有所思。
“不見了。”
“不見了?”斯無邪一拍石案,立身斥道:“這是什麼混賬話!一百輕騎跟著,人還會平白無故消失不成!”
小卒嚇得直哆嗦:“可是大人……那輕輦裡,坐的壓根兒不是九皇子啊……”
兩人說話間,大皇子的輕輦已馳至十里長亭。也是一百輕騎,一半開道,一半墊後。斯無邪睨了小卒一眼,走上前拍袖恭迎大皇子,侯了半晌,輦裡卻毫無動靜。他心下生疑,走上前道聲“殿下安好”,撩開金絲車簾一看,裡面坐著個身形、容貌皆與遊聿相仿的影衛。影衛衝他一笑,從袖裡掏出聖旨——上面講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眾皇子此行乃微服私訪,不可太過招搖,京城官員送至皇城即可,欽此。
這道詔書如當頭棒喝。斯無邪不由得想到了皇上那張可恨的嘴臉。他山呼萬歲,卻在袖下憤憤攥拳。影衛從輕輦中出來,將那與遊聿極其相似的臉,附在他的耳際,低聲道:“大皇子有幾句話要在下轉達。”
“講。”斯無邪無趣地扔了酒杯。
“約定尚在,絕不反悔。斯大人若餘興未盡,可將在下當作大皇子殿下…”影衛的眼神與遊聿如出一轍,平淡嚴肅,“做那苟且之事。”
遊聿對自己公正無情,對敵人招招謹慎,對兄弟體貼入微。確是名副其實。斯無邪體會到了遊聿對昨夜之事不在乎底下掩藏的輕蔑,怒極反笑:“甚好。”
他不理會眾人,領了三四個心腹,打馬原路回京城——昨夜遊聿尚在京中,今晨皇子們在皇城裡也露過面,也就說,調包是在京城城門外。也可能,皇子們還未出城!
失去皇子們的下落,就好比看不清敵人的棋子落在何處。這對他對各地的地方官員都極為不利。因此,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散入人群的皇子找出來!
斯無邪正陰晴不定打著主意,忽聽身側心腹抱怨道:“不宜婚嫁殯葬的日子,竟然也能遇見出喪的,真晦氣!”他抬頭一看,前方果然是支出喪的隊伍,個個披麻戴孝,紙錢漫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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