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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身子晃了一下,咬緊了牙關,擠出一絲冷笑。“父皇很失望,是不是?”
“朕只恨,只恨——”文宗皇帝伸出了枯瘦的手指,指著容桓一字字道,“只恨這江山落到燕國胡人手裡!”
“所以,父皇想要把皇位傳給容熙麼?”容桓冷冷冽冽地笑了,慢慢地從袖中拿出一個卷軸,文宗皇帝眼眸凝聚了,容桓眯起眼睛,將那捲軸展開了,“這道聖旨,父皇寫了很久了吧?可惜呀,容熙永遠無法繼承皇位,因為,我已經將他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縱使相逢已不識
“你!”文宗皇帝張大了眼,氣血翻湧,趴在榻邊哇地吐了一口血來。
“保重龍體啊父皇。”容桓伸出手去一下一下在文宗的背脊上順著氣,溫言安慰道,“我顧念兄弟之情,容熙走時很痛快,沒受任何痛苦呢。”
“你這逆子!”文宗陡然抬手重重地摑了容桓一巴掌,“朕怎麼會有你這個兒子……”
容桓抬手抹抹唇角的血絲,微笑了,看著文宗怨恨狂怒的眼神,忽然仰頭大笑。
“原來您還記得,我是您的兒子。”似笑非笑地瞅著瞪著眼呼呼喘氣的文宗皇帝,唇邊挑起細密的微笑,“可是我可一刻都沒有忘記過,您始終對我的血統耿耿於懷!”
“容熙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嗎!”陰沉的神色從他的目中掠過,喉嚨裡乾乾澀澀的,象是被火燒著了,容桓的臉色漸漸地成了一片青灰,“如果看我不順眼,當初又為何要立我為太子?如果是拉攏燕國的手段,又為何要朗墨做棋子,父皇當真是狠絕啊,連我惟一的歡愉也要奪去!”
“為了江山,每個人都是棋子。”文宗狠狠地冷笑,“你想要江山,又想要朗墨,真是痴心妄想!”
“當初我的雨寒,便是被你的母后活活逼死!”文宗目光炯炯直逼容桓,“這麼多年,這口氣,我終究是難以嚥下。你想要江山與美人,世上哪裡有這麼完美的事情……”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定能!”被戳中了心底最恐懼的事情,容桓終於繃不住了,面色蒼白地嘶吼,“我一定會得到朗墨,讓他一輩子都屬於我!”
文宗皇帝一邊喘著粗氣,露出了高傲而憐憫的笑意,身子一傾,又是一口膿血。
“你……”他指著容桓,臉上露出了一種扭曲的笑容,殘酷而冰冷,“你一定會一生孤寂。”
“閉嘴!”容桓捂住耳朵,倒退了幾步,那聲音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彷彿詛咒,他狠狠地轉身,踉蹌地朝殿外走去。
“一生孤寂,啊哈哈哈哈——”文宗皇帝伏在榻上,沙啞地喉嚨裡爆發出蒼涼淒冷地苦笑。
“不要說了……”容桓閉上眼,腳下忽然一軟,居然跪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卻仍然一步步地向前蹭著,“我不會像你一樣,不會……”
“朕就是一生孤寂啊……”皇帝喃喃地自語,聲音斷了,緊接著便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咳嗽。
窗外月色朦朧,冷冷地洩了進來。重重羅幕之後,只聽得一聲一聲喘息,斷斷續續,漸漸弱了下去。
“來人吶!”陡然響起一聲尖利的呼喊,婢女跌在地上,口中發出了驚恐至極的聲音,“聖上他,快來人吶——”
容桓彷彿沒有聽見,依舊一步步向殿外踏出。
五官狠狠扭曲了,猙獰的神情凝固在容桓年輕的臉上,陡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衝回了內殿,臉上一片冰涼。
簾子狠狠地晃動著,蒼老的皇帝倚在榻邊,眼睛直直地望著窗外的月色,唇角那一抹淒涼永遠地凝固了。
靈魂彷彿被抽空了,容桓僵硬地走近了,胸口有什麼東西衝破了湧了出來,發出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嘶吼。
“父皇啊啊啊啊——”
建興四十三年十二月十四,文宗駕崩於紫光殿,年五十四。容桓持國秉政,第一道聖旨,便是廢容熙太子之位,九州之內通緝。第二道旨意,捉拿容熙黨羽,下獄問罪。
窗外風乍起,吹皺一池秋水。
朗墨立在案邊,正執筆作畫,一筆一筆在宣紙上描摹著什麼,神情平和安詳,彷彿絲毫沒有聽到那一記轟然撞門的聲音。
“少爺!”樹魚跌進屋來,摔了個四仰八叉,“快走吧,太子派人抓您來了!”
朗墨唇邊浮出了模糊的笑意,吐出一聲低嘆,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來。
“少爺快逃吧!”樹魚衝過來,一把奪了朗墨手中的雪毫,“現在還來得及,他們剛剛衝進來,您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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