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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愧疚麼。”他緩緩道:“你以為,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麼。”
宿昔啞口無言。
“你看重陵苑,為了陵苑連自己的生死心意都可以全然不顧,這麼多年都是為了陵苑活著,這對你自己不公平,對我們也不公平。”
“你看重你的弟妹,卻為了陵苑長年征戰在外,把妹妹送到先帝身邊,放任弟弟長成一個可怕的人,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他們好,你是否真的愛過他們?你看重我,卻只會口口聲聲說陵苑比我重要,毫不猶豫就要轉身離去,你捫心自問,你又有沒有那麼一點……愛過我?”
“你不是隻有陵苑——宿昔,不是沒有陵苑就活不下去,你不該辜負陵苑,也不該辜負你的弟妹,辜負我。”
不是沒有陵苑就活不下去?
這樣的話太好笑了。
即使宿昔燒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裡聽到這句話都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從地牢出來時病情已然危急十分了,體虛加上高熱,迫不得已用人參吊著命,他伏在榻上咯咯笑著,伸手一抹滿嘴的血。
宿昔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不是他離不開陵苑,是陵苑離不開他。
他的母親韞儷公主是陵苑祖國君嫡女,經緯謀術不輸男兒,雖然當時有名正言順的太子皇兄在上,但她若真要即位為國君,也不是全然沒有勝算。
可惜她沒有那個命,賜婚於鎮邊將軍宿篤的獨子,這人雖頂著金尊玉貴的將軍嫡子身份出生,卻是個極無用不長進的,此舉只在安撫宿篤,許嫁了這麼一個糊塗人,韞儷公主多少委屈心酸,哪裡找人去說呢。
她與駙馬婚後不久,駙馬就敢公然拂她的面子,堂而皇之讓夙朝出身的妾室入郡王府,更是在公主之前有了兒子,也就是駙馬的庶長子宿渙,宿漣異母的長兄。
長子非嫡子,簡直是狠狠扇了一耳光在公主臉上,讓她丟盡了面子,更何況宿渙與他的生母還都不令人省心,幾度弄得郡王府烏煙瘴氣。
宿渫與宿湄對這個異母大哥的印象早已深了,宿渫宿漣卻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名義上的兄長,在他剛剛出生就敢忙不迭叫下人進來把他抱出去活活溺死,簡直有恃無恐到肆無忌憚的地步,連他的母親,駙馬妾室都敢指著府裡牌匾對公主高喊:“此乃郡王府非公主府,請郡王妃收斂”。
當時駙馬偏寵那妾與宿渙,公主恐宿漣養在府裡有不測,將他送往師傅處養大,這一養就是十年,別說要弄死他的兄長了,就是嫡親的弟弟宿渫出生,也根本不知曉,勿提回去看上一眼。
宿漣所能記得的,就是他堂兄浦粟與大王子間的兩黨之爭。
他的堂兄浦粟是國君與元王后嫡出,生下來就是陵苑太子,身份尊貴,血統純正,即位名正言順,然而當時浦粟父王,也就是宿漣叔公病重,大王子與太子爭奪王位,宿渙便是大王子手下大將,於千軍萬馬之中,被他一箭刺穿了頭顱。
宿漣慘死,大王子戰敗,得到長子慘死的訊息後,宿漣的父親悲憤交加,不久也病死了,隨後先國君駕崩,太子浦粟即位。
對他的生父,宿漣半點情義也無,得知他為長子逝去病死,只管駐紮在外,竟不曾回皇都哭喪一聲。
他更敬重他的生母,韞儷公主。
雖然同樣自小不養在膝前,但到底母子天性,總是更親近母親多些,宿漣十歲回府,在公主膝下養了幾年,也算是感情深厚了。
這感情裡,有親厚,有敬重,也有一點忐忑的懼意。
畢竟韞儷公主是嫡公主,國君唯一的胞妹,她即使下嫁,與駙馬也是主僕尊卑顯著,何況所嫁的是那樣一個男人,處處都要驕矜尊貴,處處都要高人一等,擺出一張威嚴十分的臉,從不肯卸下公主的架子教人恥笑,對宿漣也是肅容時多溫和時少,小孩子難免是怕的。
宿漣從師傅那裡回來,轉身就去了宮裡,做太子暗衛。
原本順風順水的日子,卻被一道訊息打擊得粉碎。
他的親叔父,現任國君,母親的兄長,賜下毒酒與牌位,強逼他母親服毒自盡。
其實公主看的從來是陵苑百姓,家國天下,哪裡在乎過王位呢,否則當年也不會安安分分嫁於宿篤之子了,只是國君不放心她,不放心宿篤,不放心宿漣,逼著她去死。
宿漣記得她當著自己的面將第二杯毒酒一飲而盡,記得她傷心欲絕的表情,記得她穿著正式而隆重的品服,指著自己死後的靈位,保養美麗的水蔥似的指甲幾乎戳到他的臉上,她的聲音聲嘶力竭,尖利扭曲如夜梟。
她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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