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蘇青墨恍若未聞,將長劍從風慕言的身體裡抽離,然後一鼓作氣,又刺入了他的腹腔。
一股子腥甜只逼嗓門。風慕言悲痛欲絕的看著他。過去的濃情蜜意,繾綣不離,終於是不存在了嗎。
今後再也不會有人,站在石橋上,半是認真半是輕佻的喊著:“媳婦——”
也不會再有人,不厭其煩的說著:“我要娶你。”
風慕言低低的笑了笑,攥過蘇青墨的手,將利劍再一次抽離身體,抵在了心臟上的位置上,說:“來,刺這裡。”
蘇青墨紅著眼看向他,“你以為我不敢?”
“不,你敢。”風慕言顫抖著雙手,撫上他的臉頰,說:“正因為你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所以我才愛你啊。”
言畢,那利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一口熱血噴在了蘇青墨的臉上,風慕言呲出沾滿血水的牙齒,笑的傾城而魅惑,“你看……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或者毫無保留的……愛……或者……不遺餘力的……恨……”
說完,倒地不起。
蘇青墨抽回了劍,在越下越大的雨裡放聲笑了起來。
“酒醒燻破春醉,夢斷不成歸……”1
他喃喃著,將劍橫在脖子上,抹了下去。
那些許諾的未來,終究是辜負了……
牆外,先後跳進來幾個男人,依次檢視了一下地上的的屍體,然後搖搖頭,又躍出了高牆。
這一場滅門慘案發生的悄無聲息,等到被人發現,已是第二天晌午。
恰好先皇剛剛駕崩,舉國服喪,沒人把精力放在這蘇棋宣一家上。新皇將案子交給了刑部,然後派了幾個人,將那一家三十多口人,草草的葬了。
只是據回報的人說,蘇家上下,六十七口人中,少了蘇青墨。
此後,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風無涯少了蘇棋宣的刁難,販賣私鹽順利多了。幾筆貨款依次到賬,他這腰包也就越來越鼓,連續投辦了幾家商號,銀子越賺越多。
正在他沾沾自喜,大晚上躺錢堆裡做夢的時候,只聽著屋外傳來一陣打鬥聲,伴隨著一聲慵懶而蠱惑的長笑,“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攔住我?風無涯也太大意了,把身手最好的小二小三派出去收賬,卻把你們幾個不中用的留在身邊。”
風無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皺眉看向了窗外。
在那裡,只見風慕言一身緋色的衣衫,滿頭青絲流瀉,輕輕舔去了手上的鮮血,微笑如同修羅,“讓風無涯出來,我是來找他索命的。”
風無涯心下一驚,這風慕言不是死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他出手陰戾,招招致命,一群人都沒攔住他,竟是讓他佔了上風。
心臟突突直跳,風無涯急忙收拾了一摞銀票,然後跳窗跑了。
這沿路有幾家商鋪,實在不行,先找處地方躲一躲,鋪子裡的夥計也是練過的,個個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能讓他們拖一時是一時。
他這算盤打的好,卻不料天不遂人意。
風慕言將滿院子的人全部放倒之後,立馬加緊步伐,追了上來。
夜色悽迷,陰風陣陣,路上亮著幾點燈火,空中飄著幾張黃紙,正是厲鬼勾魂,無常索命的好時候。
風無涯一路絆絆磕磕,穿過了石橋,鑽進了一處幽暗的巷子裡。
身後,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帶著貓戲老鼠的愜意,不緊不慢的追趕著。
風慕言披著一身皎潔的月色,滿頭長髮在晚風裡飛舞著,臉上笑意猶在,陰測測說著:“義父,你跑什麼?”
“慕言。”風無涯終於跑不動了,氣喘吁吁的回過身來,結結巴巴道:“義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收養了你,又不遺餘力的栽培你,你不能殺我。”
“是嗎?”風慕言提刀逼近了他幾步,看著他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滿臉愉悅的說:“你養我的銀子,滿打滿算也就幾十兩,可我給你賺的銀子卻足足有幾千兩。你救我一次沒錯,可我為你挨刀擋槍,與人拼命,也不下十幾回了。我風慕言不與你計較,這些算是扯平了,可你害死了我夫君一家,這筆賬要怎麼算呢?”
“不,不是。”風無涯拼命地往後挪了挪,一臉的狼狽,那裡還有平日的鎮定自若。
風慕言皺了皺眉。這人曾經也算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幾時這麼怯弱過。這些年,他當真是被金錢燻壞了腦子,被*磨掉了銳氣嗎。
風無涯在地上連滾帶爬,拼命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