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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竿子打翻了全人類,舒景乾微微有些不悅,可比起鮫人的滅族之恨,他這點不痛快似乎是不足道哉,惋惜之餘,問道:“那你找到族人了嗎?”
鮫人搖搖頭,“我們一族生於海底,根本適應不了陸地上的生活,他們被販賣之後,一年半載的全部生了病,沒過多久就死了。這些事,是我躲在水底,從一些過路人那裡聽到的。如今世上,怕只剩下我一名鮫人了吧。”
舒景乾垂著臉,睫毛顫抖了幾下,“然後,你就一直孤身待在這裡,一過就是幾百年?”
“不然還能怎樣。我不過是名鮫人,即使會點妖術,也不可能在人間興風作浪,自然也不會大言不慚的,說出要屠戮全人類,替鮫人報仇這種屁話。我能做的,不過是在有人靠近這片水域時,將人擰斷脖子,吃拆入腹而已。當然,也有例外情況,比如像對待你這般,扒光了,狠狠地上一頓。”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閃動著仇恨的火苗。只一瞬,又自我澆滅了,伸手拍了拍舒景乾的腦袋,道:“經歷了那一次滅族之痛後,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可這之後,我想試著相信你。”
舒景乾:……
我是不是得叩謝皇恩?
鮫人笑笑,將額抵在了舒景乾的額上,“我叫臨溪,你可還記得?”
“臨溪?”舒景乾默唸了一下,然後翻了個白眼,道:“你叫什麼,我怎麼會記得?”
“名字是你給我取的,只因你當初在臨近溪水的地方遇上了我。我那時如果不消除你的記憶,說不定,我們已經相愛了。”鮫人說著,眉心處突然亮了起來。
舒景乾貼在他的額上,只覺得眉間有些灼燙,努力往後縮了縮身子,卻被鮫人一把按住了,直到一些封印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慢慢湧現上來。
是了。他在七歲那年,其實見過臨溪。
那時,他的父親舒銘瀾覺得天水溪裡的水清凜甘冽,想著在附近再造一座酒坊。而掐位定點的時候,舒景乾跟了過來。
看大人們各忙各的,根本顧不上他,舒景乾便獨自去到了溪邊,脫掉小褂和褲子,光著屁股下了河,撲騰著到處抓魚,玩的挺樂呵。
不遠處的水面下,臨溪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食物。那時的舒景乾短胳膊短腿,還不至於勾起鮫人的*,不過看他白嫩嫩肉乎乎的,似乎很好吃。
鮫人慢慢地逼近了他,正待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卻聽到岸上傳來一聲呼喚:“小景——”
身後,腳步聲雜亂,似乎還跟了不少人。
“我在這!”舒景乾回應了一聲,一低頭,正對上了鮫人的視線,嚇得正要尖叫,卻瞧著鮫人拿食指貼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舒景乾跟著做樣,然後點點頭,道:“我不會告訴他們你在這裡的。”
然後,光著屁股上了岸。
舒景乾年紀雖小,倒也守信,沒有將見過鮫人的事情告知他的父親,只不過按捺不住好奇,第二天又跑來了溪邊。
“鯉魚精——”他雙手合攏,操著稚嫩的嗓子喊了一聲。
鮫人浮上岸,陰著臉說:“我可不是那種低等的魚類。”
舒景乾蹲下了身子,問道:“那你是什麼呢?鯽魚?草魚?白鰱?花鰱……”
他把自己能叫上名字的魚,全部數了一遍。
鮫人眉頭跳動了一下,十分不悅地說:“我不是魚,是鮫。”
“鮫?”舒景乾歪了歪腦袋,“那是什麼魚?”
鮫人臉上一黑,“都說了不是魚。”
“那鮫——”舒景乾呲出了剛換新的門牙,將一包牛皮糖遞給了他,問道:“你要嚐嚐這個嗎,可香了。”
鮫人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抓了一塊塞進嘴裡,覺得味道挺新鮮,便又吃了幾塊。
舒景乾問道:“好吃嗎,鮫。”
“不好吃。”鮫人一邊說著,一邊仰頭,把糖塊全部倒進了嘴裡。
舔了舔溼漉漉的嘴唇,鮫人意猶未盡地看向了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少年,看起來又軟又嫩,一定很好吃。
舒景乾並不知道自己被當成是了食物,伸手捏了捏鮫人耳後的半透明魚鰭,道:“真好看,像扇子一樣。”說著,又撫摸了一下他如瀑般的長髮,道:“好順。”
鮫人一時享受,眯起了眼睛,半晌之後,驀地睜開了眼,心道自己又不是家畜,怎麼被人順一下毛,就哼唧起來了。
一把拍開了舒景乾的小手,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