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火把浮動開來,瞬間離得極遠,圍成了一個圈。
應當是將太傅和阮雙圍在了中央。
我探頭瞧了瞧。
那些侍衛全都面孔朝外站得筆直。
草太茂盛了,又是夜晚,我很快鬱悶地發覺我也不慎被他們圍在了圈裡。然後我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說明了我與阮雙的距離,已經不會超過這個圈。
想到此處,我甚是高興。
於是我趕緊又往裡面爬。
這一次我爬得很小心。外面全是侍衛,如果驚動了他們,恐怕不大好。
爬了幾步,只聽“格達格達”兩聲,似乎是阮雙脫臼的手臂重新被接了回去。
太傅的聲音再一次飄來:“你心甘情願被他擰脫了雙臼,他不還是為了逃命,扔下走不動的你不管了?”
我聽了十分不服氣,我並沒有為了逃命扔下走不動的他不管,是古宜為了逃命扔下走不動的他不管了。
古宜是武將,從小強身健體,我打不過他,這事不能怪我。
要怪就要怪太傅,是他打小沒有教我強身健體。
我很有衝動衝到阮雙面前去解釋清楚,告訴他罪魁禍首其實是太傅。
不過我非常識大體地忍住了。
太傅又道:“太監說你還把藥瓶給砸了。你看你如今這般渾身無力的光景,又是何苦?我知那藥不太上口,不過良藥苦口,你只有吃了,病才能好起來。”
我聞言愣了一愣。
不是說,是太傅病了嗎?怎麼變成阮雙病了呢?
我側頭想了想,覺得應當是太傅病糊塗了。
阮雙前面的確跑不動了,但那一定是古宜跑得太快的緣故。先前他在偏殿裡打我的時候,力道可是大得很。
想到此處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辣得疼。
先前阮雙一巴掌打的地方似乎腫了起來,我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就此破相。
不過破相了也好。將來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用它來威脅阮雙,說這是他欠我的。
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上他了。
我越想越開心,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我又非常識大體地忍住了。
我甚是自豪。
我正一個人想得出神,卻有衣帛摩擦的聲音傳來,接著就聽太傅笑道:“我叫人給你做的這件紅衣裳好像大了些。你看,怎麼領口都散開了?”
夜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草海如滔天巨浪般得氣勢洶湧。
他的語調隨著夜草起伏,卻是我從未聽聞過的柔軟溫情。
柔軟溫情得宛如最觸目驚心的沼澤,無聲將我的一腔熱忱溺斃。
我這才發覺,自始至終,阮雙沒有開口接過一句話。
我想到太傅方才說他身體不佳,心中倏然甚是慌亂。
於是我重新匍匐下來,慢慢摸索著往他們爬去。
風拂草動,蛾飛蟬鳴,遮蓋了絕大部分的動響。
可我依然能夠清晰聽見青草被緩緩壓倒的聲音,依然能夠清晰聽見衣帶被慢慢抽離的聲音,依然能夠清晰聽見太傅急促的喘氣聲音。
這些聲音都是極輕極輕的,只是被風一吹,便在夜色裡沒有了蹤跡。
可我卻覺得,它們是這世上最重最重的岩石,一塊又一塊的疊在了我的喉頭,縱使我再努力,也無法自由呼吸。
我要搬開它們,我要呼吸。
所以我一鼓作氣爬到那聲音的來源之地,撥開草叢往前探頭看了出去。
有許多的螢火蟲躲在夏夜的草海里,點點微光流轉,如漫天星子一般沉浮閃爍。
沉浮閃爍之中,我只看到一地散亂的衣服,紅的,黃的,於螢火蟲的光彩下□裸地呈露在我的面前。
和它們一起□裸呈露在我面前的,還有太傅和阮雙。
太傅在上阮雙在下。
太傅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太傅的表情,我也不關心太傅的表情。
我只看到,阮雙面無表情地睜著眼,一動不動,仰頭望天。
星辰閃耀,映入他的澈亮瞳眸。
似乎有一隻螢火蟲悄悄落到他的右睫上,惹得他的眼睛一同發了薄光。
薄光晶瑩,有那麼一瞬,我覺得他正在涼薄地笑。
只那麼一瞬,他就看見了我。
我朝他尷尬地笑了一笑。
他的臉色,立馬變得極度蒼白。
埋在他胸口上的太傅感覺到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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