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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太傅會下狠手,還是不相信阮雙會死。
我要出去,我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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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又開始下起了雨。
我在山洞裡待了幾日。餓了就吃那日獵戶給我們的乾糧,渴了就舔滲進來的雨水。
待到我覺得已經夠久了,我重新沿著暗道爬了下去。
暗道底端的那個通向江邊的洞口下,果然再也瞧不京城的侍衛。
我從那個洞口裡跳了下去,跌跌撞撞往外頭走。
外頭,就是大江。
波濤滾滾,水光粼粼。
天上,依舊下著濛濛的春雨。
細微的雨滴打在我的臉上,有些冰涼,又有些溫暖。我想努力地感知它們,它們卻輕柔地化去,縱使我再努力,也捕捉不住。
江邊的碼頭上,紮了彩。
我向人打聽,才知道,昨日,太傅新帝登基了。
他們說,有人承認了殺害正嘉皇帝,然後在山頭自殺了。殺天子是滅九族的大事,沒有人會輕易承認的。而且,一日之後,大江裡,就打撈上來一具屍體。據衙門辨認,身材體型,都和正嘉皇帝,一模一樣。
於是,內閣發喪,全國服喪。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傅眾望所歸,登基即位,改年號永雙。
永雙,我心裡一笑。
我問他們,那個承認殺害正嘉皇帝又自殺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們搖頭,都說不知道。
我甚覺悲涼。
江畔,停了許多的船隻。
雖然天上下著綿綿細雨,沿江依舊十分熱鬧。
船伕,商賈,夫子。
他們依舊是無憂無慮的模樣。
我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在雨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清冷得很。
然後,我走到江邊,按照阮雙當時教我的話,一戶一戶的問船家:“可有熱水?”
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瘋子一樣。
我不洩氣,任由雨水飛濺,一戶又一戶的問。
問了整整一日,我終是碰到了一個謝頂的船家。
我問他:“可有熱水?”
他看了看我,回道:“熱水沒有,熱茶倒是有的。”
我一怔,隨即大喜。
“無妨。”我道。
他起身,從船艙裡給我拿了一杯茶出來。
我想起阮雙的話,他說,你不要怕燙,把它澆在自己的右手臂上。
於是我屏息,將它澆上。
水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燙,我一點也不怕。阮雙多慮了。
那個謝頂的船家看了我一會兒,道:“請進。”
我跟著他進去。他帶我到他的小間內,跪下朝我磕頭。
一切的一切,都和阮雙說的一模一樣。
可是天涯海角,縱使所有都如他說的一樣,我卻再也見不到他。
我咬了咬唇,低頭對那船家道:“你能帶我去南疆嗎?”
他想了想,回道:“我可以送你一段,然後我可以安排其他人來接手。”
我點了點頭。
於是他出去了。
我抬頭,看到小間內,和當日藥鋪一樣,供著一個無名的牌位。
我不知道這個牌位供的究竟是誰。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連我的親生父親是誰,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姓什名誰,哪裡人氏,我統統都不知道。
我嘆了一口氣,從小間裡走出來,走到船艙內。
船艙內,坐了不少渡江的夫子,正在唾沫橫飛地討論新帝登基一事。
一人道:“當今聖上,正值當年。無妻無子。如今後位空缺,有多少三公九卿想把自己的女兒塞進宮去。”
另一人問道:“聖上歲數也不小,難道從來沒有娶妻嗎?依我之見,大概是曾經娶妻,原配卻早故了。結髮情深,所以不願再娶吧?”
第三個人感嘆道:“如此的話,聖上當真是情深似海。”
我微微一笑,走進去道:“當今天子,的確是情深似海。”
他們都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道:“當今聖上,許多年前,曾經作過兩句詞。”
他們好奇地看著我。
我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春色暖,阮咸冷唱;
林猶寒,蝶已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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