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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雙冷冷看著他。“林獻寒,”他道,“當年你攛掇柳源一家陷害先妣之時,就應該明白,你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再無情誼可言。”
我一愣。
前日我聽阮雙說那一段往事的時候,心中就有一個疑問。
那個疑問是,我知道,古光臺被斬首,是在我父皇登基前一日。這樣的事情,涉及後位與儲位的重大利益,偏巧發生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難道這背後,真的沒有人故意為之嗎?
可當時,我沒有問他。因為他的神色,比暮色還要悲傷。
現在聽來,這幕後的人,應當是太傅和柳源。
而柳源,就是我的外公。
如此說來,當年一事果然是無中生有,只是我的外公一家為了爭奪後位與儲位而下的圈套。
我一直以為我活在太平盛世裡,卻沒有料到,我屁股底下的龍椅,原來一路沾過這麼多的鮮血。
不知為何,我覺得我的後庭,隱隱有一絲疼痛。
已經有侍衛呼啦啦衝上來。
我連忙再看。
太傅立在那裡,不以為意地抹了抹那一巴掌打出的血跡,做了個手勢阻止侍衛。
隨即他扭頭,朝阮雙溫和一笑,道:“攛掇柳源?陷害慕容靜雲?”他突然側臉嗤鼻,呸了一口,道:“慕容靜雲未出閣前行為不端,舉朝皆知,落下口實無數,又怎能怪別人?”
阮雙聞言,一言不發朝太傅跨上一步,揚手又是一巴掌。
依舊又快又準。
這回侍衛們都慌了,一擁而上將他拖開,死死按在岩石上。
太傅卻依舊是涵養功夫極佳的模樣,臉上神情不變,心平氣和地看著阮雙。
他們兩人就這樣又對視了一會兒。
然後,阮雙突然仰頭,往朝四周眾多的侍衛冷冷掃過一眼,道:“你們統統聽好了。我只再說一遍。”
不知為何,他講這話時,我再一次想起了我的父皇。
語氣裡的森冷和威嚴,好像是與生俱來一般,像極了我的父皇。
“當朝天子,正嘉皇帝,已為我所殺。”他繼續道,語氣低沉迫人,讓人難以呼吸,“彼血祭先祖全族,天地明鑑,日月為證。”
那些侍衛再一次呆住。
殺天子是忤大逆之最,九族凌遲,如今又不是改朝換代,何人敢如此說?
太傅白皙的臉色,也似乎更加差了幾分。他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侍衛們統統退下。
隨後他緩緩上前,用手抵住阮雙的身體,低聲勸道:“阮雙,我是希望他死,可我並不希望頂罪的人是你。你若執意認之,你也應該明白,我保不了你。”
阮雙微微一笑,眯起眼睛湊上太傅。
“林獻寒,你怕了麼?”他問。
太傅的神色終是一僵。
阮雙接著笑道:“你是怕我死了?還是怕我告訴別人,你也是慕容氏之後?”
我在裡頭聞言,又是一怔。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太傅卻已經十分鎮定地道:“既然你還記得這一點,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你的同母兄,他卻不是你的同父弟。這個天下,無論是慕容氏的還是阮氏的,都與他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你為什麼不幫我卻偏偏要幫他?”
我怔上加怔。
這個“他”,是我嗎?
世事變幻,快得超過了我的想象。
“你糊塗了麼?”阮雙已經不以為然地緩緩回道,“他被殺,我被凌遲。你不是正好名正言順做天子麼?”
我從孔隙裡呆呆看著他。
我看到,他倏然彎起眉毛璀璨一笑,隨即口氣異常惡毒地補道:“林獻寒,我這哪是幫他啊,我這分明就是在幫你啊!”
太傅的神色,已經差得不能再差,縱使陽光普灑,卻再無半分血色。
他突然一把死死拉起阮雙的頭髮,溫雅的面容在薄薄晨曦裡無端有些扭曲。
我驚呆了。太傅一向溫文爾雅。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如此的瘋癲失態過。
“你這是做什麼?將我推上大位,然後殺了你嗎?你非要以死來報復我嗎?”太傅急促而快速地恨恨道,“慕容靜雲自己失儀在先,事後又偏偏死要名節,害我幼年漂泊,經歷坎坷。敢問,她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
阮雙任由他拉著,一雙眼睛在朝霞的光彩裡透著無邊的淒涼。
他只是淡淡道:“先妣畢竟也是你的母親。你不該對慕容一族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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