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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凌烈起床去茅廁,隱隱的看見練無傷的房間透出燈火,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鬼使神差的竟去趴窗子偷窺。
只見練無傷正坐在桌旁,面向裡側,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桌子上放著得的東西凌烈卻是認得的,正是那兩截斷簫。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練無傷輕輕嘆了口氣,拿起斷簫向門處走來。凌烈連忙閃到一邊,看著練無傷走出房門,一步一步走到懸崖邊上。
凌烈吃了一驚,暗想他不會要跳崖吧?若真是跳崖,自己該不該上去阻止?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沒有挪動腳步,只是緊張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練無傷站了半晌,緩緩的舉起雙手,好像把什麼東西扔下崖底。凌烈轉念一想,已然明白,應該便是那兩截斷簫。扔了斷簫,練無傷還停留在崖邊不肯離開。一陣山風吹來,吹得他的頭髮衣襟不住的翻揚飛舞,他卻恍如未覺。
凌烈不知他還要站到什麼時候,睏意襲來,偷偷溜回房間去睡了。恍恍惚惚中又夢到了母親跳崖時的情景,他跑上去想拉住她,可那張臉一轉過來,不知怎的,卻變成了練無傷的。
七
從那天以後,凌烈的惡作劇似乎少了,這一點不僅練無傷感覺出來了,連凌烈自己也覺得有點說不過去,每當這樣想時,就告訴自己:我還等著他幫我治傷,總不成真讓他趕出去吧?
僥是如此,兩人之間還是時常有齟齬發生,自然,每一次挑起事端的都是凌烈。
“啪”的一聲,凌烈重重的摔下了飯碗。
“怎麼了?”練無傷停箸不食,淡淡的抬眼看他。
凌烈指著桌上的飯菜,義憤填膺的道:“怎麼了?你看看,左一碟青菜,右一碟豆腐,半個月了,我連點油星都沒看到!你把少爺我當兔子養啊?”
“你現在的身體飲食當以素淡為宜,多吃青菜豆腐對你有好處。”
“哼,好處,好處!”凌烈隨手一掃,將一碟菜摔了出去,叫道:“你是小氣,怕花錢吧?”
伸手接過飛來的碟子,輕輕一轉,停在掌心,連一滴菜汁也沒有灑下,練無傷沉下臉:“你若不喜歡,可以不吃,沒有人硬逼著你。飯桌上的禮儀,你爹孃沒教過你麼?”
凌烈怎麼肯吃他的教訓?一甩手,又賭氣回房了。不過這一次他可有些失算,以前他是大少爺,什麼不喜歡了,隨手一扔,自然有人巴巴的上趕著送過來。可是練無傷卻是絕對不會賣他的帳。少年人正在長身體,一頓沒吃,到了下午已經餓得慌了。
偏生這一天練無傷回來得又比往日遲些,凌烈越急越餓,越餓越急,心裡暗暗嘀咕,這傢伙不會當真丟下我不管了吧?這麼一想,就有些擔心。可轉念又一想,這傢伙算什麼東西?少爺我為什麼非要靠他?難道沒他我就不能活了不成?
打定主意,自求多福,遂向廚房覓了過去,找來找去,不過幾根青菜,一見就沒了胃口。忽然之間,眼神向外飄,打起外面那兩隻兔子的主意來。
不是沒有猶豫,練無傷好像很喜歡這兩個小東西似的。不過,兔子養大了不就是為了吃麼?吃到他嘴裡也該算是死得其所,當下逮了兔子歡歡喜喜的進廚房了。
練無傷回來的時候,首先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順著這股味道一路找到了廚房,只見那個小魔星正蹲在灶前,手上拿著他冬天燒炭火用的火鉗子,火鉗的兩頭一邊插著一個黑糊糊的東西,那難聞的味道正是從這裡發出的。
“你在做什麼?”
一聽練無傷問話,凌烈本能的一陣心虛,隨即笑道:“你來的正好,這東西我一烤就糊了,你來幫幫我。”
“這是什麼?”練無傷盯住那兩團焦炭似的東西,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東西,莫非……
“就是你養的那兩隻兔子,我瞧它們也夠肥了,正好用來打打牙祭。”
“你……”一口氣直衝上頭頂,練無傷搶上一步奪過火鉗,一把摔在地上。“誰准許你這樣做的?”
凌烈吃了一驚,灶裡帶出來的火星險些燒著他的衣裳,他連忙後退了幾步,定了定神,才道:“這麼小氣幹嗎?兩隻兔子而已,我又不是都吃,有一隻是留給你的。”
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人感到無力,練無傷閉上眼,不知怎樣才能跟這小魔星講清楚,只能沉聲問:“你不知道這也是兩條性命麼?”
性命?凌烈越發的不服氣:“兩隻兔子就算‘性命’?你少假慈悲了。你逼死我孃的時候,怎麼就一點也沒見你心慈手軟呢?”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