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鬥聲擊響,到了就寢和值夜時分。
二人起身欲回營帳,一個粗獷的嗓音遠遠傳來:“大兄!”接著那個人似看到了他臉上的淚,頓了頓柔聲關切道,“……無……無義?你……你這是作何?”
十數日朝夕相處,雷被早已熟識那是多次不顧他冷言相向,堅持幫扶他的趙破奴。
雷被捉袖擦去淚痕,滿目漆黑中伸出手去,笑道:“趙兄?……我乏了,扶我回營可好?”
“好……好……”趙破奴似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執著雷被的手,在治焯按捺不住的笑眼中扶雷被回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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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時日,雷被雖沒有再提往事,但看得出他自惜起來。臉上冰霜融化,以往放任凌亂的黑髮在沐後束起,一副好容顏,哪怕身著舊衣,日光下靜立營帳邊聽士卒操練,也讓人賞心悅目。
趙破奴忘記了他先前心心念唸的治焯,操練材官的間隙裡,不住關切雷被的行止。二人的關係在眾目睽睽中愈發親近,趙破奴像是為了配得上身邊佳人,也注重起了邊幅,鬚髮修飾後,好身板配上甲冑腰刀,竟俊朗無儔。
天氣愈漸炎熱,一次治焯在輪值夜勤時,無意間發現二人藏匿馬廄後,趙破奴欺身雷被,星夜下貪歡酣暢,到後半夜才悄聲相扶回去營帳中。
次日見兩人面色都像暈了一層光,治焯明白,趙破奴的誠懇殷勤,助雷被解開了“情意”二字的束縛。
現下只剩一件事要解決。
那就是連日以來,治焯察覺雷被舉手投足小心謹慎,卻於周遭環境感知遲緩。恰逢趙破奴也慣著他,雷被每踏一步,他都生怕他磕到碰到,如此一來,雷被竟生出些許女子才該有的嬌氣。
於是,這日操練間隙,治焯見趙破奴又奔到雷被面前,竊竊私語。不知他說了何事,雷被面色泛赤,抿嘴笑了笑,治焯便皺起眉頭,走上前去。
“大兄!”趙破奴心歸他人,對治焯倒是兄弟情義不改。
“趙兄可知你身邊是何人?”
趙破奴一愣:“無義啊,大兄何意?”
治焯抽出環首刀指著雷被,話音朝向趙破奴:“趙兄之刀借無義一用。”
周邊材官紛紛看過來,荀彘和路博德也圍上前,旁觀一場好戲。
雷被卻因此面容一凌,皺眉囁嚅道:“治……治焯兄,我目不得視,兵刃也離手久遠也……”
趙破奴見狀,更加心疼起來,腰刀欲拔不拔,開口勸治焯:“大兄,無義他……你究竟為何要為難他?”
治焯冷冷一笑:“無義可是曾名震一方的劍客,如今被憫如婦人,你如此護他,於我看來,是對他的侮辱!”說著刀光一閃,尖刃自趙破奴腰間挑出他的環首刀,刀柄旋轉被雷被本能接住。
眾人眼前一亮,二人已擺開架勢,趙破奴也只好閃開身,給二人空出一塊地來。
哪知雷被執著刀,卻面露痛苦之色,渾身發抖:“我……我……刀法豈是治焯兄對手?”
“刀劍一家,”治焯正色道,“你我手中皆是刀,放寬心來罷!”
說著挺身一步,揮刀一擊,雷被閃開一步,“當”地一聲,手中刀竟然被擊飛出去,險些砍中圍觀之人。
治焯心中一驚,眼色也隨即黯淡下來。趙破奴奔出去把刀拾回,看到雷被滿面驚怒羞愧之色。他剛想再勸,不料治焯卻說:“予他!再來!”
眾人見治焯把一個盲眼之人逼得快要落淚,紛紛低語,皆道治焯專橫。治焯置若罔聞,對重新拿起刀的雷被,忽然,他目光一凝,轉身朝趙破奴揮刀砍去。
“大兄!”眾人大驚,趙破奴一面躲,一面爆喊,誰知治焯手中刀勢如電,趙破奴哪裡躲得過,眼看脖頸就要霎時被削飛。
“當!”治焯的刀被頂住。
人們剛看清那人的確是片刻前還弱不禁風的雷被,治焯便抽回刀,繼而繼續朝趙破奴一揮。
一時間,演武場邊響起了頻頻相擊的兵器聲。
治焯一開始還朝著趙破奴發起攻擊,不久後,他只需朝著雷被行進,而對方的身法步伐也很快穩定下來,二人比拼猶如當初在東郡的那個夜晚。雷被身為劍客,雖目不可視,但經年累月練就的實戰直覺,在治焯的攻擊中,終於壯膽重新撿起。
場邊圍視眾人頓覺眼花繚亂,刀光泛著初夏的日光,東/突西閃難以捉摸。人們低聲讚歎,晃眼間,只見雷被的刀再次被擊飛,劈中場邊用以支起望樓的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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