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共同擔待,任何束縛都不算什麼。”
“但是,”治焯嘆口氣,“我的執事你也該聽說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性命不保,不能常陪在你身邊,還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冒犯天顏連累你……也可麼?”
秋蘭淺淺一笑:“這些話大父也說過,但秋蘭只想做好君子賢內助,讓您不為瑣事煩惱就是秋蘭的福氣。”
治焯眼中似有最後一線光芒褪去:“既如此,今後宅中的人丁物資都隨你願取用吧!若是想要什麼別的,我也會盡力辦到。”
秋蘭微笑點頭。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治焯輕聲道:“時辰不早了。”
秋蘭垂下眼簾,雙頰立即燒了起來。
她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望著地面簟席竹筠斜編的紋路,她跪直身體,由對面的人伸手為她除去嫁衣和中衣。接著,那雙有力的手臂攔腰抱起了她,把她輕輕放到帷帳之內的黃檀床上。
治焯吹滅了燈火在她身邊臥下,秋蘭忐忑地靜候著,等湮沒神智的心跳聲都平息時,身邊人仍沒有動靜。
她感到蹊蹺,又僵臥了一陣,終於鼓起勇氣睜眼看向她身旁的背影,頓時心裡猛地一緊。治焯的右肩胛處,帶著濃厚腥味的深色液體,在白色裡衣上正不斷浸染著更大的領域。
“……君……君子……君子?”
治焯不動不響,她坐起身,伸手輕輕一搖,他卻脫力仰面臥倒,夜色中不省人事的慘白麵色讓她像看到一具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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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星月下,長安閭里牛武家中,關靖整夜都在盡力入睡。
但不知是身上傷口癒合期的麻癢,還是每一動身時體內傳上來的不安,抑或是昨夜隔牆聽到阿千對牛武低聲說的“裡衣上全是血”,天色微亮後,他忽然醒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關靖靜靜側臥,望著天色。直到一縷陽光淡淡地從木牖探入,越來越亮地滑到榻邊。
“關公子打聽的那名少年,”剛穿好阿纖洗淨後徹夜烘乾的衣服,牛武就叩門進來,“我想起來了,清明之後在橫門東市有一人買過馬。衣著長相跟您說的不差毫釐,此外,他花了兩百枚金半兩買了一匹千里馬!”牛武眉毛高挑,時隔近一旬他似意猶未盡,“那可是從未聽過的天價,千里馬也極少在市上出現,因此九市都傳開了!”
關靖聽罷,淡淡一笑。阿斜兒心思澄明,還不懂得何為掩人耳目。
“那位少公子絕非一般人家的子弟,”阿千撩開碎帛拼接的門簾,捧著一隻葛袋走進,“不知關公子行程幾日,一點乾糧請收下。”
關靖告辭後步入東市,此處牛馬豕犬各畜盡有,討價還價的聲音更是隨處可聞。
可是耕馬、車馬雖然不少,卻不見一匹像樣的戰馬。好馬無處可覓,真不知阿斜兒的千里馬是從何處買到的。
正納悶,後頸處忽地湊近一個聲音,聽起來就像鐵耙的尖齒耙過凹凸不平的石塊。
“壯士是要買馬麼?”
關靖回頭,一個穿著中單、窮袴,毛髮凌亂形同乞丐的魁梧男子站在他面前。
他左眼蒙著一條骯髒的葛布,右眼卻十分清亮,不斷靈活地上下打量著,跟隨處可見的精明商販毫無二致,可透出的殺氣讓他看起來猶如盜寇。
這個眼神他好像在何處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便問道:“你有好馬?”
男子如薄刀刻在臉上的嘴唇向上一裂,握住的右手在關靖眼前展開。
粗糙的掌中是一條韁繩。他握緊拳頭往前一拽,踢踏的馬蹄聲,一匹灰白的短腿馬被拉到關靖面前。
關靖失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好馬?”
“東市最好的馬。”
“這種馬連十枚金半兩都不值,不久前不是還有千里馬麼?”
“千里馬值數百金,”男子眼中露出譏諷之色,“壯士若有,在下也可為您尋到。”
關靖一頓,當初作了孤注一擲的打算,身上的錢都給了阿斜兒。
“再說了,急事用疾馬,無甚急事,”男子一字一句彷彿都明瞭關靖的心思,“這馬耐力了得,晝夜兼行,行止千里不在話下!”
關靖沉默片刻,轉身要走。
“請留步,”男人叫住他,“公子換馬可以不用錢。”
片刻後,橫門外,關靖拽著韁繩,回頭看了一眼。
如果此行算大敗而歸,等回去後韜光養晦調養好,他一定會再來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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