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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昂首受教聽道,可有一個人混跡其中,低著頭坐在邊角上,他的視線掠過那麼多人,也看到了他。隨即深講“臣於君”、“子於父”二義,青年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之後不顧劉徹一再挽留,說“狐死首丘”,執意打點行囊要走。劉徹敬重他,也不強留。就在當夜,關靖和治焯再一同來到思賢苑,關靖從正門求見,治焯從側門悄然遁入後,申培公命人搬出十幾卷竹簡。
“此為近日老朽親撰,集我與眾學子之詩、書體會,”他拿起一卷展開看了看,笑道,“君可視為 ‘魯詩學’,原冊已奉人主,這些是命人抄下來的,就贈與你罷!”
關靖心中柔軟,俯身拜謝,卻聽申培公忽然笑問他道:“議郎姓 ‘關’……年幾何?”
“學生今年二十三歲。”
“及冠時未取字?何故?”
關靖微微一怔,總不能說因為身在匈奴營,朱寬被伊稚斜調走牧羊,幾年難得一見而不懂漢禮罷!
他只好回道:“擢議郎前,為人門客,主人曾賜字 ‘子都’。學生竊以為此字輕狂,未敢受。”
申培公聞言暢笑了一回,繼而問道:“為孰人之客?”
關靖望著他,這些對話,此刻臥內暖席之人肯定字字都能聽見,他正襟危坐,半晌緩緩道:“御史中丞,治焯。”
申培公果然白眉輕蹙,眼中流過一線水光,他往別處望了一眼,才聲音飄忽道:“御史中丞,是怎麼樣的人?”
關靖正色道:“愚人。”
申公一頓:“何出此言?”
關靖道:“為君,為親,為友人,皆不顧性命。世上怎可有人完全不為自己活?天下熙攘,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聖人云 ‘兼濟天下、獨善其身’,都只有活人才能辦到罷!若他之人,動輒捨命,死了還談何 ‘忠’、‘孝’、‘義’?如此鼠目寸光,不是愚人又作何解?”
申培公起先聞言,神情肅穆,聽到後面,忍不住笑得鬚髮顫抖,捉起袖緣拭淚。關靖動容地望著老者似悲亦喜之情,卻聽老人自語道:“曾經我有一個門生,叫 ‘關麓’,文帝時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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