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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措手不及的國禍,大事化小,成為虛驚。
之後丞相田汀�慍撇〔簧銑��
本來深冬嚴寒,朝中老臣多,文臣易病,請告者眾,像汲黯這樣多病的臣子,往往一次請告超過三足月,劉徹不但不免他的官,還常常主動多寬限一些時日。丞相告病,按理說也無何不妥。
但那次的事,提醒了劉徹邊關事緊,疑心內賊,可張湯再次奉命秘密到丞相府細探,至今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再次差一點被誤斬的治焯,倒是該上朝、該洗沐,均照常。可聽說他厚散了宅子上大部分僮婢,只留了幾名浣衣餵馬的侍僮,還只因那幾名小奴舉目無親,無處可去,否則偌大一間住了兩名朝官的邸宅,事事還需親力親為。
“朕真是越來越不懂了……”劉徹望著殿中紅彤彤的爐火,忽然感嘆。
“陛下是憂心何事啊?”
對面恭坐的人出聲接過話頭,劉徹才回過神。當夜自己詔了幾名儒士至殿中論史,鞭辟入裡的言談聲中,他竟然神思飄遠,說出了這麼一句不得體的話來。
問他的人,是近來在治焯提過名字以後,自己越發重視的左內史公孫弘。
他本來想要搪塞過去,可望著公孫弘誠懇關懷的神情,他眼光一閃,說:“朕不懂,為何古代國君身邊有那麼多小人得幸,而忠臣遇害。君之為君,自然有其賢明之處,為何會被輕易矇騙呢?”
公孫弘略一沉吟,抬手捋著髯須笑道:“人心隔肉,小人又不會將 ‘小人’二字刺在臉上。至於臣忠與不忠,則可設計一試。”
劉徹愣了愣,擺手笑道:“我聽聞春秋時,勾踐曾為吳王嘗糞診病,以取得信任而被赦免歸越,而後滅了吳國。設計試人,恐怕不準。”
公孫弘意味深長地道:“那是嘗糞者為勾踐本人,勾踐胸有大謀,自然能忍辱。何況糞又不至於讓人死,嘗糞之舉看似犧牲重大,實則除了顏面之外,無傷也!古今之人,有人重聲名,有人重錢財,有人重性命。譬如對於重利之人,以利誘之,方奏效;相反,誘之以色、以名,都無濟於事。”
劉徹目光凝聚望著他,半晌道:“罷了,疑則不用,用則不疑,無需費此周章。”
公孫弘頓首稱唯,卻又說:“陛下而今憂心,豈非無法斷定他究竟可不可疑麼?必定是一位重臣,讓陛下去之可惜,不若試他一回,讓陛下安下心來。”
劉徹莫可名狀地頓了頓,進而對殿前諸公說天晚請回,人人叩拜相繼退出殿門時,劉徹忽然叫住公孫弘:“左內史請再賜教片刻。”
聽著殿外諸人腳步遠去後,他再盯著非常室四角燎爐中的火焰,問道:“您剛剛提 ‘他’,君可知我說的是何者?”
公孫弘眼神莫測:“無論何者,為人臣,一視同仁。”
劉徹沉吟片刻,問:“以您高見,如何試之?”
公孫弘銀鬚覆蓋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道:“他可有最為掛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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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初至,長安盡暗的天空中落下雪來。
雪不大,一點點從天上飄下,整座中丞邸宅上,除了庭燎外,只有三省室掌著燈。
十四歲的侍僮石駒為主人於帷帳外疊上氈帳,室中添了幾隻熏籠後,剛退到平坐上便被治焯叫了進去。
“你且睡下罷!”
石駒搖搖頭:“義兄臨行前囑咐過,二位主人日理萬機,不可貪懶耽誤主人使喚。”
“義兄?”治焯與關靖對視一眼,“小竇?”
“唯。”
治焯無奈道:“你性情倒是跟他一模一樣……”他望了望少年單薄的身子,“你尚年幼,多睡多吃才好……也幫我跟他們傳個話,這宅中無幾人,氈席、錦被、乾柴、燈油,閒置著不如只管使,費不了多少。數九天寒,可別凍壞了!去罷!”
治焯不容分說便將石駒打發走,轉而望著燈下寫完奏章的關靖,丟下筆便將手籠到燻爐上,笑道:“西宮中有禦寒的溫室殿,非常室、東朝各宮亦有火牆抗寒。我這裡沒有那種東西,讓你受罪了!”
關靖微微笑了笑,回敬道:“你為何不提椒房殿?若人主可立男人為後,以你之前對他的交付程度,恐怕已貴為皇后也說不定!”
治焯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道:“與他何干?你可不要妄想把我推給別人。要取暖,我也就只找你罷了。”
二人對視笑起來,望了一眼平坐外越降越大的雪花,正欲閉戶轉去帳中,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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