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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最大的夢想……」
無垢的夢想……
我忽然有一種想仰天狂笑的衝動。無垢在我心中一直還停留在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女孩的形象,牽著我的衣角,躲在我的身後。可是,她其實也早就長大成人,如同當年的世民一樣,早已長出了我的手心,甚至胸懷如此高遠宏雄的夢想。這才稱得上是李世民的元配正妻——與千古一帝相配的千古一後!而我……是什麼呢?仍然校�塹蹦昴歉觥甘檣�旆矗��瓴懷傘溝摹��撤潁�
那是一個惡熱的暑天。
那一年夏天的每一個細節,都像刀刻斧鑿一樣銘烙在我的腦海深處。直到現在,我甚至仍能依稀記得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情,像汗水流入厚甸甸的喪服裡那種悶膩的感覺,像無垢出殯那天、雨後蜻蜓怎樣在我眼前亂飛得教我發眩的感覺,更不用說無垢離開時心裡那種尖銳的疼痛,與她臨去前凝望著我時臉上那抹不安的神色……
離無垢逝去的日子越長,我就越能錐心刺骨地體會到無垢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太對了!尤其是那句「人是因為有愛才能活著」。
妹妹死了,可我還活著,我需要愛,而在無垢死後,我唯一可依靠來活著的,就校�鞘爛竦陌�恕N薰傅乃潰�饢噸�液褪爛窆叵檔淖�洹N野鹽冶糾捶殖閃降確蕕陌��懲扯紀鬥旁謔爛襠砩希�妒欽夥蒞�繞鷚醞�橇獎兜某懍搖5�∏∈俏�����胰從中}能加倍地壓抑這份愛,那苦痛比起以往也是兩倍的熾烈……。
貞觀十四年,西域大國高昌滅平,西南強國吐番亦入朝請婚,求得文成公主下嫁。至此,世民治下的大唐國境達於全盛:東極於海,西至焉耆,南盡林邑,北抵大漠,東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一萬九百一十八里。
為此,宮中擺宴,三品以上官員都出席慶賀。
過了這麼多年,世民仍如當年一樣不擅酒,才喝下幾杯,臉就紅了。但所謂開懷暢飲,皇帝這天心情歡快,臣子們敬酒他也酒到杯乾。興之所在,甚至起身拔劍舞蹈,坐下又抱琴彈奏,君臣一體,其樂融融。
不知不覺間,我猛的發現,世民的身邊,已經圍滿了向他灌酒的人。這當中有我認識的,甚至有我不大認識的。世民卻已不會像當年那樣,從人群中轉過頭來,尋找著我來給他擋酒。
有臣下歡樂地舉起酒杯,要世民一口氣連乾三杯,眾臣圍著起鬨,都是他的愛卿。世民大笑著說:「眾卿為朕赴湯蹈火,難道朕就連這區區幾杯酒都不能喝嗎?」說罷,仰頭統統都喝了。
是的,甘心為世民赴湯蹈火的人,越來越多。不獨我一人。
而我,卻校�芏雷曰潮е��涿拍淺戮傻墓ρ��壅穌隹粗��晃奘�氯肆⑾碌男鹿χ刂氐��惱詒巍���
我腦海中晃過一連串的場景:
——原效忠於建成的魏徵,曾明確向建成提議應及早下手,誅殺世民,玄武門之後卻為世民不計前嫌地重用,雖屢屢犯顏直諫,有時甚至會當眾把皇帝數落得下不了臺,氣得世民有一次指天發誓,說非殺了他這鄉巴佬不可,可他一個轉身卻又逢人就誇:「人言魏徵舉動疏慢,我但覺其嫵媚耳。」……
——秦王時代就因其父褚亮進入世民所開設的文學館而與世民親善的褚遂亮,貞觀年間先後擔任秘書郎、起居郎而常與世民朝夕共對,以致世民提起他時不無寵溺的說:「登善(褚遂良的字)親附於朕,如飛鳥依人,我見猶憐。」……
——貞觀七年才冒升起來的一個新人劉洎,以敢言而博得世民歡心,在一次飲宴中竟恃寵乘著酒興跳上龍座爭奪世民手書的飛白。群臣皆曰:「洎登御床,罪當死,請付法。」世民卻笑著以一句「昔聞婕妤辭輦,今見常侍登床」胡混過去,竟把劉洎比作漢成帝欲與之形影不離的寵妃班婕妤……
我無法自控地回想著這一幕幕,入口的美酒都變得那樣的苦澀。沒有實權的我,終究是越來越難在世民的愛卿之列佔一席位了吧。
我苦澀地看著那些圍繞在世民身側玩樂正歡的朝臣,感受著我的嫉妒如毒蛇一樣,一點一點地,咬噬著我的內心。
在我這顆心完全被吞噬死亡之前,我……還能有多少時間呢?
(待續)
後記:
1。這篇文的人總是在喝酒。還好不是拍電影,不然酒水費都貴死了。。。
2。又話說回來,在寫千重苦夏時,腦內都是先浮現影像。就是一片暗黃與棕紅的暖色景像吧。還有很多前景物體遮住了大半個角色那種偷窺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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