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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他可能會逐開你,但他不會見死不救的。”我一向堅信第一印象。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氣韻
高雅,雖有幾分刁鑽,但定不會做傷大雅的事。
“現在是,他不丟開那張面子,就沒法救得了隼人!”梨說得有些急,一時岔氣似的,皺眉手扶腰側。
我趕忙手臂勾到後背,攬過梨,手背拭著他微微滲汗的額頭,打趣道:“彆氣彆氣,小心動了胎氣。”
“別開玩笑了!”梨揮手打了下我的手腕,略帶煩躁。
我心裡敲小鼓似的。聽說懷身孕的人,容易焦躁不安,情緒多變,脾氣也會差些。我瞅瞅梨,默默點了下頭
,甚似!下一刻,趕忙哄道:“好~好,不開玩笑。”說完,臉色一凝,一副正經樣。
梨睨了我一眼,推了下,我乖乖鬆手。
梨再瞟了眼紙上的字後,低著頭,鬱悶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我也不擾他,十二分認真地又把那幾句句子看了幾遍。
暗自納悶,我怎麼覺得這詩不是寫來嘔氣的,而是在無奈訴說著真切的感觸。
我也就只能挖挖表面意思。說什麼“二回首”,是再看一次的意思?還有那個“潭心深”,水潭哪來什麼心
呢?莫非是指潭裡,很深的地方的意思?啊!我剛才見他撫琴的地方,不是有個碧藍的水潭麼?既然這幾句
話,是方才才寫的,說“二回首”,是不是要再去那個地方一次?
不管了,與其在這兒苦惱,不如嘗試下。沒結果,去賞賞景,也不損失什麼。
我拉了下梨的衣袖:“能走麼?”
梨斂開眼,狐疑地歪歪頭:“仁發現什麼了?”
我一笑,拉起他的手,點了下頭:“梨走不動的話,我揹你。”說著,半蹲身子,指指後背。
“能··能走。”梨拉起我,好奇地問,“去哪兒?”
一邊走,我一邊緩緩道來:“游龍公子尋得哥哥時,見他命懸一線,幾乎是死了許久,往昔糾葛剎那像雲煙
消散似乎要行至萬里之外才能尋到。人都這樣了,找到又如何,徒留怨氣,怨他為何如此就逝去了,因為沉
默冥思了許久。後面那句,我想是對我說的。叫我再去那地兒看看,潭心深處很涼,反覆搜尋,可能會發現
什麼。”
梨沉默了不短的時間,只是跟著我走。
許久,才嘆了口氣開口:“仁,看似我讀書勝於你。但每每,我都看不透其中真正的含義。情這種東西,感
性之人,如你,才能看得這般到位。”說完,綻開美麗極了的笑容。
“感性往往易衝動。”梨這般讚我,我不好意思,便自曝弱處,“還是像梨那樣理智些好。”
微風吹拂開梨肩頭秀髮,冰綠眸子蘊藏著涓涓情意,顴骨上小白花兒似吐芬芳,水潤紅唇嬌豔欲滴。看得我
幾乎失神。
迎面嗅到了涼涼水汽,瞧過去,眼前果然是那個潭子。
潭子是在屋子不遠處,一面背倚果園,一面圈著青翠竹子。
潭水碧藍,波光粼粼,靠近些,寒氣逼人,盡是刺得骨頭幾分疼。
梨想靠近,被我給攔了下來:“梨穿得太少,潭邊很冷。我下水看看,梨就在一邊等著。”
梨握住我的手臂,輕聲在我耳畔說道:“他在附近。”
我一愣,隨即點了下頭。不管他如何想,即便是設計,這潭水我是下定了。
“小心啊。”梨親吻了下我的眉尾,不忘囑咐。
我咧嘴一笑,脫了長衫外衣,跳進了水裡。
衣服一下子溼得徹底,水的涼意滲進面板,凍得骨頭脆生生的。
潭子不大,也不深,約莫兩個人高。
向前遊了沒多遠,腳就撞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忍著眼眶的酸楚,我俯下身,撥開碧藍的重重水簾,一方冰
棺呈現。我的心一跳,腳加緊蹬了幾下,湊近,透過冰棺看裡面。萬分熟悉的相貌,一下子激得我四肢細微
戰慄。我壓壓心悸,試著推動那冰棺,可惜它畢竟那麼多份量,還加上水壓,要我扛上去,幾乎不可能。封
口已經冰封成一體,是撬不開的了。拼了命般運氣,握拳捶著堅硬冰面,每一次揮出,都被水抵消一半的力
量,砸上去,雖有鬆動,但效果也不顯著。水下呆久了,又運氣,又耗力,我漸漸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