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我雙手握住刀柄,看了小琉最後一眼,閉著眼睛,用力捅了上去。
“三。”
我彷彿聽到了皮肉裂開的聲音,和隨後那心跳戛然而止讓人害怕的死寂。我不敢睜開眼,因為我知道他是死定了,我是按照梨的話衝心髒的地方狠狠插下去的,也因為,我聞到了那讓人泛嘔的腥味。
直到梨冰涼的手搭在我手上,我才鬆了手,離開了那還有餘溫的刀柄。
梨用衣袖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只覺身體一輕,像飛起來般。
耳邊只有嗖嗖而過的風聲,血腥味越來越遠慢慢聞不到了,梨髮間的香味越來越飄逸清新,我貪婪地吸了幾口,那驚慌未定的心才漸漸有了趨緩的勢頭。我恨梨,他讓年僅十歲的我,殺了人。但我依賴他,離不開他。我該怎麼辦··我已經開始害怕自己的未來了。這只是個開始吧,因為梨說過,他要我幫他殺很多很多的人··我該怎麼辦···
彷徨如我,迷惘如我,年幼如我,這般遭遇,涕泗橫流。我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他的衣裳,拼了命的流淚,也死命抑制住傾瀉而出的哭聲。他會瞧不起我的吧,只是殺了個人而已,殺了個對自己不利的人而已,就哭成這個樣子。該死的,我就是難受得想要把自己沾血的手剁掉,想要··想要把他冰冷的皮囊撕開,看看裡面的血液是否有溫度!
“仁兒,哭什麼?”又是那該死的淡悠悠的語氣,從我頭頂鑽入我耳朵刺進我心裡。
我猛然抬頭,望著上方絕美的容顏,感觸他那冰冷的氣息,自暴自棄地吼:“哭我怎麼就那麼冷血,傻傻地聽你的話,親手結束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身邊的樓房一排排迅速掃過,風聲依舊有些刺耳。梨的面紗劇烈地一擺一擺,尖削的下顎若隱若現,我眯著淚眼,隱約看見他的嘴張了張,又慢慢合上,靜默無言。
見他依舊平靜,我更是惱火燒心,竟是不顧高空墜下去的危險,用力捶著他的胸膛,一邊低聲嘶叫:“你這個冷血無情殘暴邪佞的大壞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像你一樣沒心沒肺像個萬年不動容的冰雕一樣!我討厭你這樣子漠然無視人命,我恨你讓我變得像你一樣冷血··嗚嗚··我怎麼就下手了···我討厭你···”
“仁兒··你不冷血。”梨的聲音不再淡雅清亮,反而有些灌了沙般的沙啞,“當一個人心冷後,血才會冷,血冷後才會不流淚。仁兒,你在哭。”說著將我摟得緊了緊,又道:“別孩子氣了。你不殺他,他可不會對你手軟,就這樣死了,仁兒甘心嗎?”
“我死了,你會心疼嗎?”脫口而出的問題,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我有什麼甘不甘心的,這條命若不是有他,早就隕滅了。我存在的價值,也就只有看他在不在乎我了。這樣想著,我心麻麻得疼。
“仁兒,你說我冷血,那是因為我的心已經冷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明白了,他不會為我的死而心疼。我苦澀地牽著嘴角,想要一笑置之,笑容卻是牽強無比。不禁暗諷了自己一下,他沒直接回答“不會”,或許已經是我可以欣慰的地方了吧。
梨的輕功真是像神仙般,飄搖輕盈。即便帶著我,也不見他吃力,速度也是極快,不一會兒便到了鎮外的一條河邊。落地後,我有些頭暈,誰可以想象,習慣在地上走的人,在悲痛欲絕的情況下,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帶著在天上急速飛了不算短的時間?
梨倒是顯得體貼,扶著我站了許久,直到我腳下有了紮實的觸感,才放開了手,淡淡地說:“去河邊洗洗,換件衣服吧。”語畢,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疊嶄新的衣服,遞到我手上。
我胡亂抹了下臉上的淚,默默走到河邊。水很涼,但我只是麻木地搓洗著,因為心更涼。
整理洗漱完畢後,我抱著雙膝坐在地上,呆呆看著河面上倒映著的月牙,就是不願回頭去搭理那個該恨但又心憐的人。
“仁兒。”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在我身邊站定,語氣柔和到比夜還靜謐,“該睡了,明早要趕路。”
“睡不著!我怕做惡夢!”我覺得自己膽子是變大了,居然敢對他吼。不知是因為恃寵而驕還是已經不屑自己的生死了。
四周一下子靜默了,彷彿只有我的吼聲還在依稀迴旋。
我的心跳得厲害,他生氣了嗎?他該發火了··其實,方才應該算是他又救了我一次,我非但不感謝,還朝他發脾氣。我算什麼?他憑什麼要容忍我的發洩,憑什麼還要理我?我低下頭,選擇承受,無論是打是罵,我都無怨接受。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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