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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是無辜的,”他漠不關心地說,“他是王族,有一半越國血統。這已經成為清算他最好的罪證。刺客是否他的人,無關緊要。”
伍子胥沉默了很久,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這場戰爭是個錯誤,你怎麼想?”
闔閭猛然轉首,凌厲的目光盯向他,良久,才說:“太晚了。”
輕微的嘆息聲隨風飄進承歡的耳內。由於兩人站得很近,承歡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二人中的哪一個發出的。
十五
一縷黑髮從絞纏著的肢體間滑下來,束髮的金色絲帶彷彿帶著自己的慵懶生命力,自發梢絞卷著,飄垂到地上。
岐籍對著漸漸明亮起來的陽光,眯了眯眼。他撐起上半身想坐起來,懷中人在睡夢裡發出幾聲不滿的呢喃。
他低頭看著懷裡睡得香甜的勾踐,手指不由得壓上去,在勾踐紅潤的唇邊捻了捻。
勾踐像是被打攪了好夢般唔了一聲,半轉過身,又沉沉睡去,黑髮滑落後露出的肌膚,並沒有岐籍抱慣了的吳越美女那種柔軟纖細的觸感,卻充滿青年人緊繃的張力。即使深深淺淺地漫布著青紫的瘀痕,依然閃耀著健康的光澤。
岐籍深思地看著他,心事重重地皺了皺眉。
自己究竟是怎麼捕獲了對方的?
不。
自己究竟是怎麼會被這隻妖物捕獲的?
幾日前,他在發兵時,惡意地命令手下停止給勾踐供應飲水。
船隊穿過太湖進入南下的江河時,勾踐已因脫水而陷入半迷狂的狀態。
明明窗外就是浩瀚的水波,全身卻乾渴得像是每一寸肌肉都要裂開。岐籍並未短少勾踐的食物,甚至每日送上的還都是由隨軍的名廚製作的精美糕點,只是,沒有水而已。
這種殘酷而不動聲色的折磨,持續了好幾天。
有時候岐籍覺得,吳國的王族體內,一直流淌著黑色的血液。闔閭也好,他也好,都嗜好於優雅的談吐間,觀賞他人極端的痛苦。
當他昨晚再次踏足勾踐的船艙,一進門,赫然看到這位高貴的越國世子已經在狂亂中開始咬噬自己的手腕。
岐籍看著他吸吮自己的鮮血,衣服上斑斑點點盡是血跡,而被血液潤澤了的唇齒間竟然帶著恍惚的笑顏,明白自己的懲罰不能再繼續了。
——這場戰爭結束前,無論如何需要保全人質的性命。
但是當他拿來水杯時,迷狂中的勾踐卻不管不顧地撲過來,一杯水系數傾倒在他身上。
他還沒有來得及惱怒,勾踐已經像極度飢渴中的小野獸,勾住了他的身軀開始狂亂地舔食他身上的水跡。
他的唇齒一路向下吸食著,手指牢牢扣著岐籍。那姿態卻帶著讓岐籍感到悲哀的祈求感,岐籍一時不知道該推開他,還是任由他這樣繼續。
當勾踐舔食到他的手時,乾渴的唇舌將他的手指深深吸進去,又推出來。岐籍覺得自己歷經十數年艱苦軍伍訓練而鑄就的意志,瞬間崩斷了。
他幾乎可以聽見裂帛的聲響。
他並沒有像慾望強烈的野獸那樣即刻要了對方。
他甚至還抓著勾踐,讓他換了衣,洗了臉,只是在整個漫長的過程中,他的右手始終堅定地扣著勾踐的下頜,不讓他的唇有機會再碰到一滴水。
直到他把這具青年的身體抱上床的時候,才把一盞盛滿了水的方尊放在勾踐面前。
而後他就壓住了勾踐的身體,阻止他向著水源的艱難爬行。
在他從後面進入對方的時候,勾踐好像完全沒有在意到下半身傳來的屈辱的痛,他迷離的眼只盯著眼前的水。
岐籍在床第間隨著自己心意驅使著他,放開片刻,又拉回來。每次勾踐的嘴唇剛剛接觸到水源,才來得及吸入淺淺半口,他就猛然把他拽回自己的身體下面,繼續狠狠穿刺對方。對方吞嚥著水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一兩聲含糊的呻吟,短促含混,而意義不明。
這聲音點燃了岐籍心中那黑色的火,三十年來,他第一次發現了自己。
他坐著,直到船底傳來若有若無的震盪。
似乎是靠岸了。
懷裡的人動了一下,他低頭看去。
勾踐茫然睜開了眼,看著他。而後,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自己瘀痕斑斑的身體,彷彿這才明白過來,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他,縮到一邊。
歧籍猛然感到一陣煩躁。
他不想解釋什麼,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撫慰眼前的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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