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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桃花又不是桃子,你緊張什麼?”宵雅瞧著最望,忽然就想出言逗一逗他。
桃子……是指分桃的典故?最望以袖掩嘴輕咳兩聲。誰跟你斷袖分桃了!!不對,他沒這麼說……
之後的湖上閒話,基本上都是宵雅的各種調侃,沒少把一向自認為口才好的最望整得啞口無言。隱隱地,宵雅亦感覺到了這貨雖然給人的總體印象是內斂的高貴,但那份有意無意透露的自負和任性卻總像美人臉上的痤瘡一樣破壞美感的同時增添著有血有肉的感覺。
遊了湖,賞了花,吃了糕,豎了蛋。不覺已是日落月升。半月懸空,勾起酒興幾分,詩意幾許。
月下的酒桌上,卻是隻剩了兩人。不用考試的人只有最望這一個,另四人盡數是今年春闈考生。三位詩友自然不願耽誤自己前途,早早尋藉口撤了,倒是讓本來就很躁的最望更加尷尬。
“今日分明是你約了我出來遊玩,你卻心不在焉,這是為何呢?”沉默良久之後,宵雅終於開口。
最望不知應當如何回答,只是默默看著宵雅的下垂眼。那分明是一雙平凡的少有美感的眼,偏偏安在這個人的臉上就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味,風流、坦蕩、豁達——這樣的詞雖與這個人很接近,但卻總又不恰當。也許正如這個人的名字那樣,是一種別樣的雅,能將雅俗界線都模糊的雅。
宵雅見最望不答,也不追問,倒是起了話題:“我想看你的詩,就說這月如何?”
最望順著看向天上的那彎月,半晌後卻道:“只我一人作詩太無趣,你也想一首?”
“那是自然。”宵雅笑著答了。
接著,是足夠長也足夠短的無言。宵雅一直看著窗外月,最望卻一直看著宵雅。
“想到了。”最望在把宵雅望穿之前想出了一詩,“詩說月盈,俗;詩說月缺,俗。以實喻月,俗;以虛喻月,俗。見月思物,俗;見物思月,俗。比之月,萬般皆俗。”
“嘖嘖,跟白天的風格相去甚遠,卻是有些像我了。”宵雅看向最望說完而未寫完的詩箋,“你果然跟我一樣不拘格律,偏好古體。”
這詩本就是想到你那“今只一舟一花”才作出來的,自然與你相似不是?最望沒把這話說出口,寫完後方道:“該你了。”
宵雅淡笑,將詩寫在了詩箋上而不念出來:“你自己看吧。”
最望疑惑地拿起墨跡未乾的詩箋,細細分辨那狂放的草書。
——夜色,墨潑得太多,溼透薄紙,拿起來一個窟窿。
心頭不覺一動。以“窟窿”來指月,不辨盈缺,半實半虛,月物一體,竟是未戳中一個他所說的“俗”,而全詩用語通俗,毫無格律可言,卻又是極俗的詩。
抬首再度對上那雙下垂眼。忽覺臉頰有些燒,不禁甩了甩頭,慌張開口講話轉移注意力:“著實好詩,此生能識宵兄這一奇人,可算無憾了。”這話究竟是真是假,連他自己都沒想過。
“哈,彼此彼此。不過,你怎麼肯定我比你大呢?”
“我生辰是丁未年六月十九。”
“我是庚戌年二月三十生的。哎呦,看不出來你大我三歲有餘,剛才你叫我‘宵兄’可真是讓我賺了。”宵雅笑了笑。他當然知道自己未及冠而最望已及冠,明顯自己要小一些,但聽著最望“宵兄”的稱呼卻是很爽,也不知眼前這傢伙是真糊塗了還是故意的。
干支紀年雖是人人都會換算,但像這般開口就說的人往往是算命的吧?最望不禁猜測起這人的出身,又道:“那便是宵賢弟了。愚兄是本地人士,家中排行老大,賢弟也不妨叫我最一,不過莫要叫我最大……我可不敢自詡天下最大的人。”
“哈哈,有趣。我記得當今聖上也姓最,排行老么,不少人私底下都管這天下最大的人叫‘最小小’呢……”宵待晨笑著道。尤其是教他琴棋書畫的四師父,每次提到皇帝必定一臉鄙夷地稱其為“最小小”,但論起這“最小小”做的事情來,卻是讚賞有加。
最望窘了,這小子不會一直都不知道“最小小”是他老爹吧……雖說這樣挺好,但難保將來知道了不會跟他鬧翻,遂決定把這事早說了:“‘最小小’正是家父……”說了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本來目的,誰管以後會不會鬧翻啊?!
“我在家裡排行老大,我爹也排行老大,又贏你一把!”宵雅若無其事地回答,似乎完全不把這眼前這皇長子兼皇太子的身份當一回事,卻也不知他是沒聽出這話的意思還是本就無所謂。
最望愣了半晌沒回過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