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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大紅的讓自己穿上赴宴。葉琛的衣裳,不是大紅,便是寶藍蔥綠,皆是鮮亮明豔的顏色,正像他這個人,鮮活明亮如初生的太陽,有他在身旁,總能叫人由心而暖。
傅川和晏南山這次都入了閣,只有葉琛只得了太學資格,傅川自己都為他難過了好一陣子,偏這人還像沒事人似的,反倒還笑著安慰自己。說是能入太學已是祖宗保佑,回頭還要給清虛子的女媧娘娘觀重塑金身。
一想到玉屏山那夜,清虛子道長對大家亮出的一個指頭,傅川心下一陣黯然,他與晏南山葉琛三個人都算是得了好結果,偏偏只有宗赫,如今還不知在何處流浪。難道真是道長一語成讖,只有一個不中嗎?仰頭看天,天空中那絳紅色的雲正沉沉浮浮,像是無依無靠的柳絮,正隨風飄散無蹤。
正悵然時,轉眼已是到了凌太閣府。太閣府上本就富麗堂皇,正月裡又飾以宮燈綵繡,更顯得花團錦簇。只是侍郎們素聞太閣威名,都不太敢貪看這府中景緻,只規規矩矩的隨著皇帝一路進了臨華殿。
燒著地龍的赤松軒暖意融融,案几團蒲早按品級鋪設妥當,又每張案几上除了杯爵盤壺外,還用玉脂瓶兒供著一品玉堂富貴,這正月裡頭,若非帝王家,哪裡還有這樣新鮮盛開的牡丹花兒賞看呢。堂中其他古玩陳設,更不消細說,盡顯皇太閣府邸至尊至貴的氣派。
侍郎們見凌錚已在軒內首位就座,便先在軒外行了一跪一揖二叩的禮,這才依次進殿落座。
因是家宴,凌錚也不戴冠,依舊只用他那支心愛的紫金血玉簪綰著頭髮,額間繫著墨玉抹額,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石青猞猁皮袍子,雖是家常便服,卻愈發顯得年輕精神。
見褚雲重還要過來見禮,凌錚便含笑道:“免了罷,今兒不行這些禮數,一家子熱鬧過節,要是一味鬧這些虛玄,還有什麼趣兒。”
褚雲重便也笑了,坐在右首相陪。下頭侍郎們各安其位,只左邊第一張位置空著,按例是後閣品級最高的謝仲麟的坐席。
凌錚見座下各位侍郎皆是一表人才,氣質出眾,看著既爽心悅目,心下也十分滿意,便笑著對褚雲重道:“皇帝的後閣總算有些像模像樣了,只是雖算上仲麟,也還不過十人。孤瞧著今年各州侍選中好苗子甚多,皇帝本該不拘一格降人才,多擇幾位入閣才是。”
褚雲重今兒一早得孟馳飛鴿傳書,說是得了些線索,一直有些心神不安,聽了凌錚這番話,也只好強笑著道:“亞父說的何嘗不是,是兒子挑得眼花了,若這一兩年太學中有好的,兒子再將其增補入閣罷。”
“也好。”凌錚這時也瞧出皇帝心不在焉,他所為何事,自己亦是心知肚明,當下心裡便稍許有些不悅,只不在臉上帶出分毫來。
一時上了酒菜,凌錚便舉杯道:“各位侍郎皆是皇帝自萬千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好兒郎,也是後閣頭一撥兒人物。皇帝不日即將親政,在座各位都將是皇帝未來的得力臂助,孤亦期許之。唯盼諸位在後閣精學上進,恪盡職守,切毋惘顧聖恩,恃寵弄權。只要你們以誠事君,以忠為本,孤再沒有不容的。”
見凌錚此語帶出奏對格局,除了季蓮生,其他侍郎“唿”的一下都跪了,齊聲道:“謹遵皇太閣教誨!”
褚雲重舉杯先乾為敬,對著凌錚笑道:“亞父還說不鬧虛玄,快收起你這套說教,要訓話以後有的是日子。瞧把他們嚇得,案前的酒菜一個都不敢碰。”
凌錚也自笑了,對著眾侍郎和顏悅色的道:“今兒大家歡聚一堂,你們都不要拘束。別的不提,孤這府中的幾位廚子制的膳,比起皇宮裡的御膳房都精緻呢……”說罷,又側過臉問褚雲重:“如今後閣的主廚還是龐老四嗎?”
褚雲重卟哧一笑道:“龐老四回家養老了,如今是他兒子龐小山接的班。”
凌錚朗聲笑道:“家傳淵源,必不出其右,孤吃了那十幾年的溫火膳,如今可輪到你的這些侍郎們受苦了。”
皇帝太閣帶頭說笑這一陣,眾侍郎才松泛起來,各各向皇帝太閣敬酒吃菜不提,又相互和鄰座的侍郎閒聊致意。大家品級懸殊不大,最差也是從七品,最好也不過從六品,只不過有上下四閣之分。
只有坐在右首第一位的季蓮生,新晉了從四品承乾,身份比旁人高出一大截,侍郎們都要尊稱一聲侍君。而且聽聞他接管了後閣與太學主事之職,是以,雖然他身有殘疾,但誰也不敢輕慢了他。
於是敬完皇帝太閣,侍郎們紛紛又向侍君敬酒。但季蓮生體弱不能多飲,喝了兩杯便面露為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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