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3/4 頁)
雲重見少年耳根泛紅,神情緊張得倒似剛進宮時的模樣,不由得卟哧一笑。
“在雁回樓時都叫我名字了呢,怎麼回來雲圖閣又要這麼生分?還要跟我鬧彆扭麼?”
宗赫更是尷尬,一時惱起來,甩開他的手道:“今夜出了這樣的事,誰有心思跟你鬧彆扭呢。你要是乏了便先睡下,我到廳裡等孟大哥的訊息——”
話還沒說完,唇已是被嚴嚴實實的封住。像是隱忍了一整個春天的萌動與躁動,撕開他刻意攔起的堤壩與心防。那人的唇,就像那桔色的燈光柔和溫暖,少年恨恨的想要咬住他,卻被那柔軟親暱的氣息醉薰得全身痠軟。
偶有晚風輕拂,透過半合著的窗,帶來些許花園子裡的芬芳氣息,絲絲縷縷盡是仲春的甜蜜。靜謐的夜色中,兩人的手都下意識的環住了對方的腰,將彼此的身子貼得更緊。慢慢的,呼吸開始纏綿,唇密密的合在了一處,便再也無法分開。
所有的懊惱與鬱結,誤會與不解,不甘與掙扎,全在這一刻冰消雪釋。心之所向,意之所往,應如是。若是雙雙有情,又是如何能夠輕易分得開?
“別再生我的氣,嗯?”褚雲重像個孩子般,將頭埋在少年頸項間,喃喃道:“世顯好狠心,這段時日一直不理我,我心都要碎了,真的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瞧麼?”
“必定是大蘿蔔花心!誰稀罕看!”
到底心裡惱他不過,少年忿忿的在皇帝頸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褚雲重疼得叫喚了一聲,眼中笑意卻是更盛,正要摟著他再好好疼愛一番,正值侍從們抬了洗漱的器物和熱湯水來,兩人這才先撂開手。
才梳洗罷,前頭去金昭體元殿的劉嬤嬤便來回話:“季承乾服了藥已是睡下了,身子料無大礙。周太醫已在門外候著,可要喚他進來?”
宗赫便點了點頭,命:“傳。”
周太醫是去年才進的太醫院,年紀尚輕,還不到四十歲,只是少年白頭,綰起的一頭烏髮中夾雜著一簇簇的銀絲,倒是平添了幾分老相。
他進宮時日未久,因此行事便也謹慎,不敢錯了規矩,進了內室便向皇帝磕了頭,又一眼瞄見宗赫已是換過寢衣,赤著一雙白生生的腳坐在床沿,更是目不斜視,只小心翼翼的問道:
“尚令郎深夜喚下官前來,可是要問季承乾的病情?”
宗赫不與他廢話,直接了當的問道:“季承乾往日的脈案可取來了嗎?”
周太醫忙雙手將季蓮生的醫脈藥方一併呈上,宗赫仔細的一一看過,他於醫理並不精通,便又遞給褚雲重,問道:“雲重你看,半個月前,季承乾在脈案並無變化的時候怎麼突然換了方子?”
“唔……”褚雲重一看果然如此,便揚眉問周太醫道:“你是蓮生的主案醫師,他的藥方一直穩固,為何要突然換方子?可是蓮生所患之疾又有起伏?”
周太醫忙回道:“承乾的舊疾並無起伏,換方之事原是承乾自己的主意,說是從古籍醫書中覓得一個古方,治癱症頗有奇效。下官原也勸過,想是這等古方效驗難證,未必是真。但承乾一心想試試,下官這才替承乾換過方子,想著便試上一兩個月,如不見效,便再換回原來的藥方。”
宗赫與褚雲重交換過一個眼色,更是信心大增,正要繼續再問,靈壁石的屏風後頭傳來輕咳之聲。宗赫一聽便知是孟馳回來了,忙下了床榻,趿著鞋繞過屏風,低聲問道:“孟大哥,我託你檢視的事如何?”
孟馳瞟見周太醫也在,便附在少年耳際放低了聲音一一回稟。宗赫聽罷,微笑著謝過孟馳,這才慢慢的走回內室。見周太醫還跪著,便笑著扶起他來,賞他坐了回話。
待坐定了,少年方徐徐問道:“周太醫,季承乾新的藥方中有一味紅背竹竿草,這又是何故?從未聽說這草可以入藥啊?”
周太醫坐在黃花梨坐墩上,手指不安的交握著,拘謹的回道:“既是古方,自然有我等難解之奧妙,況且這紅背竹竿草本性無毒,亦不與其他藥性相沖,便用之無妨。”
“周太醫果真在配給承乾的藥中擱了此紅背竹竿草麼?”溫和的笑意從少年嘴角漸漸隱去,聲音也漸漸冷峻起來。
“那……那是自然,若……若不是此草之功效,今夜季承乾中了那……那見血封喉之毒,必定會……會送了性命。”周太醫一緊張,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宗赫卻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問道:
“居我所知,紅背竹竿草在瓊州本地都是極難得之物,中原更是罕見。剛才我派人查了太醫院的藥房,太醫院從未存過這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